任飞烨与公孙若尘一道儿走了,柳闲云和宇文轩进了里院后,从侧门离去了。此时,秦羽瑶领着宝儿、澄儿,带着三秀、香椿,回了轩王府。
第六日清晨,穆挽容仅仅带着两名侍女来了,模特儿们一个也没来。走到秦羽瑶身边,只道:“夫人大才,容儿不及万一。此次大比,白国认输。”说罢,带着两名侍女转身便要走。
秦羽瑶愣了一下,陡然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拦住她道:“郡主且慢。”
哪怕是认输,也不能就此弃权吧?否则,穆挽容就这么一说便要撒手走人,不知情的还以为白国受了什么委屈呢!
更何况,她们弃权得如此突然,半点准备的时间都没给秦羽瑶,叫秦羽瑶如何应付数千名等待展会的看客们?
穆挽容听了秦羽瑶隐含的责问,眼神微微闪动异芒,却是拈帕掩唇,轻笑着从袖中递出一张纸来,道:“这是白国的认输书。夫人放心,绝不会问罪到你身上的。”
趁着秦羽瑶低头看的时候,转身带着两名侍女走了。等秦羽瑶抬起头来,两人已经走出视线范围了。
站了半晌,秦羽瑶却是唇角一勾。也好。虽然事出仓促,然而谁又能说不是一件好事呢?
秦羽瑶丝毫不慌张,将穆挽容交给她的认输书折好收起,而后抬脚走回更衣室中,对镜打理衣着打扮起来。
打磨得平整明亮的铜镜中,映出一张柔媚白皙的面孔,眼神沉静,仿佛一汪寒潭,折射不出半点光彩。
哪怕看了许多回,秦羽瑶也不得不承认,这张面孔实在美丽得过分。又看向窗外,只见台子两侧站满了人,挤挤攘攘,全都在等待白国的模特儿们出场。
此时再叫朱琼雯等人,已经来不及了。而三秀与香椿,也不足以应付一天。最重要的是,经过前三日的展示,大顺朝的衣物已经全都展示完毕,并没有新的要展示。
宽广延长的T台两侧,站满了人们。有的坐在桌子周围,有的搬着小木凳挤在狭缝里,有的只能踮脚站着,纷纷扬首看向更衣室的方向。
“也不知道今日白国的模特儿们将会如何展示?”一人嗑着瓜子说道。
这些日子过去,人们已经对走秀的模式很熟了,就连一些专业用词都能掌握了,比如在台上走来走去的女子们,被称作“模特儿”。
旁边一人的手心里托着一把花生,一边往口中丢着,一边嬉笑道:“谁知道呢?或许又……做出上回那样的姿态来呢?”
上回那样的姿态是什么,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也正是因为那一次的香艳情景,让更多的人来到这里。
是的,并非所有人都是为了打量漂亮衣裳,都是为了追逐潮流而来,相当一部分人只是为了看热闹才来的。而白国的使女们,在上一回的比赛中,表现出来的东西,便是他们眼中不可不看的热闹。
这样的对话,在嗡嗡的人群中,比比皆是。当然,更多的是嘲讽:“秦夫人的设计永远是巧妙的,任由白国如何追逐,也模仿不来。”
又有人说:“即便模仿得相似,那也仅仅是模仿罢了,秦夫人才是潮流的引导者,永远只能被模仿的对象。”
“唉,如果我也能穿上秦夫人设计的衣裳,上去走一遭便好了。”有人如此叹道。
随之而来的是一个附和声:“我也希望能够上去,瞧瞧这台子,多么漂亮而宏伟啊,我敢说,绝对没有更宽广而延长的戏台了。”
除了附和声之外,也有讽刺的声音:“也不瞧瞧自己长什么样子?上台走秀的都是仙女一般的人物,至于你们?嘁!”
随着时辰愈发近了,人群中也愈发骚动起来。几乎人人都仰着头,伸长脖子往更衣室的方向看去。未几,便瞧见一抹纤细柔软的身影,出现在台子的那头,渐渐往中央走来。
这是一件绣满墨绿荷叶,偶有才露尖尖角的米分色芙蓉的长裙,宽大的袖口,尽显风流之气。当秦羽瑶甩动宽袖,踩着被春风吹动的柳枝一般柔韧的脚步行来,喧嚣的人群不知何时静了下来。
“诸位,早安。”秦羽瑶微笑站定,运起内力,让不急不缓的声音尽量传得更远:“白国的使者们不日就要返程,今日的比赛便不参加了。”
话音落下,人群中陡然爆发出嗡嗡的声音:“什么?不参加了?”
“难不成是怕了?弃权了?”
“怎么一天的时间都抽不出来?必然是心知赢不了我们,龟缩起来了!”
秦羽瑶淡笑抬手,向下压了压,示意众人噤声,而后说道:“今日乃是最后一日赛事。他们不来,便被视为自动弃权,比赛结果已然确定。”
“不错!就该是这样!”台下爆出一声声叫嚷声。
秦羽瑶仍然温柔笑着,等叫嚷声稍微平复下来,才说道:“大家来都来了,自然不能叫大家白来。今日的节目,便换一个玩法。”
听到这里,众人不由得全部屏息,目光一动不动地注视着秦羽瑶,等待她的宣布。
只听秦羽瑶说道:“台后的更衣室里,有一百零八套衣服。其中,八十八套是女子服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