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瑶跟着穆挽容的婢女,来到右边更衣室,只见穆挽容已经在了,见秦羽瑶前来,笑着起身说道:“秦夫人起得真早。容儿听说,夫人天不亮就来了,将一应摆设全都检查一遍?如此细心,真是令人敬佩。”
秦羽瑶淡淡一笑:“分内之事而已。”
穆挽容低头掩唇轻笑,说道:“既然夫人检查过了,那么容儿就放心了。”
秦羽瑶轻轻嗤了一声,语气有些凉凉:“郡主的屋里,最好再检查一遍,尽量避免出任何差池,否则我这肩头,可抗不了重担。”
“夫人是如此仔细的人,既然夫人检查过了,料想出不了事的。”穆挽容轻笑着道,仿佛没听出秦羽瑶的讥讽,颇为信赖地说道。
秦羽瑶瞧着面前这容貌美丽的姑娘,心里直是一哽,半句也不想多说,只问道:“郡主叫我来不知所为何事?”
谁知,穆挽容轻轻叹息一声,说道:“我这心里,实是紧张。”说罢,抬头仰起一张担忧的脸庞,“虽然夫人已经告诉过我,这比试的流程安排,可是我这心里仍旧放不下。”
采用“模特儿”走秀的方式进行比赛,秦羽瑶已经告诉过穆挽容了。
那日从明秀庄回去的路上,穆挽容便一直缠着秦羽瑶问来问去。秦羽瑶当时未应下,便遭到穆挽容一日三回的纠缠。后来秦羽瑶想到,反正即便她不说,穆挽容也能从街上的流言而猜测出来,又何必引得她怨恨?
恰巧那日穆挽容来时,身边跟着夙国公主以及几名婢女。夙国公主是多漂亮的人?便是她身边的婢女们,也都是难见的大美人,而她们脸上涂抹的脂米分、头上戴的饰物也都精致万分。
那时,三秀跟在秦羽瑶身边伺候,看见夙国公主及婢女们身上戴的首饰时,眼中露出羡慕之色。秦羽瑶心中一动,便对着穆挽容夸奖了几句。
穆挽容多么聪明的人啊,立时会意,回头就叫人送了十几套上好的珠钗首饰以及胭脂水米分过来。
这些东西,都是其他邦国送给穆挽容的礼物,穆挽容下了狠心才咬牙送出来,只为了尽早得到消息。而秦羽瑶也没令她失望,收到东西后,很快便告诉了她“模特儿”走秀的细节。
至此,穆挽容以为秦羽瑶并非油盐不进,甚至有些误解,认为秦羽瑶实际上是个没有定力的心软之人。故而,今番来到明秀庄,便叫婢女请了秦羽瑶过来,打算再套一些话出来。
若是穆挽容如三秀、宇文婉儿那般讨人喜欢也就罢了,以秦羽瑶的性子,说不定当真就毫无保留地授出去了。她这个人,实际上没什么野心,许多时候,朋友们开心比什么都重要。
但是,穆挽容并不讨秦羽瑶喜欢,她的个性太过阴沉,说话总爱绕弯,喜欢含沙射影,这是秦羽瑶最不喜欢的方式。因而,面对年轻漂亮的脸庞,秦羽瑶半点怜惜也没有,只硬邦邦地道:“郡主收起这份不安吧,免得传染给其他人,届时发挥不好,必然要影响了票数。”
穆挽容心里何尝是真正紧张呢?不过是装一装样子,拖延秦羽瑶的时间,顺道套些话罢了。因而,听了秦羽瑶这番话,脸上有片刻的僵硬。
秦羽瑶只做未见,撂下话道:“郡主有事只管寻我。现在我要去安排事务了。”抬脚走到门口,又顿住,回头说道:“开始前一刻,我来通知郡主。”
说罢,未再言语,抬脚跨出屋门离去了。
穆挽容望着那道离去的背影,不知为何心中涌起一股懊恼与焦躁,使劲揪着手里的帕子,良久才深吸一口气,恢复面上的平静:“来人,叫她们都进来吧,一切都准备起来。”
隔壁,秦羽瑶才进屋,便看见方才稀稀疏疏的更衣室,此刻已然挤满了年轻漂亮的姑娘们。仔细一瞧,果然朱琼雯、程水凤等人都到了。
“你们怎么不晚一刻再来?偏我前脚出门,你们后脚就到了。”秦羽瑶好笑地看着满脸兴奋地在屋里走来走去的朱琼雯与程水凤说道。
两人闻得声音,纷纷回过头来,也是笑了:“你可是怠慢了我们,打算怎么自罚?”
“就罚我每个月多给你们做两套衣裳吧。”秦羽瑶拱手做讨饶状。
程水凤笑道:“才两套?打发叫花子呢?”
朱琼雯接话道:“就是,怎么说也是秦记布坊的东家,后头加个零,二十套。”
“怎么不要三十套?这样你们每天换一套来穿,岂不美哉?”宇文婉儿坐在一旁,斜睨两人说道。
朱琼雯仿佛没听出宇文婉儿的真意,弯起眼睛,格外高兴地拍掌笑道:“这个主意好!”
程水凤掩唇只笑,美丽的大眼睛打量两人,并不吭声。
“救命!”秦羽瑶扶额做摇摇欲坠状,“奴家小本生意,夫人万万手下留情啊!”
只惹得一屋子人全都笑起来。
不多久,又有人来了,却是秦敏如携友人及丫鬟们来了。
“姐姐。”秦敏如推门进来,便看到秦羽瑶的身影,手里挽着一名妇人,走上前来见礼:“这是我夫家嫂子,素日里最疼我的,今日听闻我给姐姐来帮忙,便也来助阵了。”
“太好了!”秦羽瑶连忙迎上去,见那妇人年纪比自己还要长四五岁,便也行了一礼:“多谢嫂子对我妹子的照顾,今日嫂子来助兴,实在万分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