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若彤领取的任务是照看一片药园半月,奖励白银一万,两株下等下品散叶钟草。也亏他们来得早,要是来晚了,估计这么好的任务早就被人选了。
“下一个。”
把木牌摘下,将钟若彤登记在册,青年执事不耐烦道。
下一个自然是宗阳,“禀告师兄,我要领取新晋弟子任务的第八块号牌。”
青年执事一愣,以奇异的目光仔细打量他,随后生硬道:“把你的身份铭牌拿来。”
这和接待钟若彤时的规矩完全不一样,而那审视般的眼神,更让宗阳暗暗感觉不对劲,皱眉后还是拿出自己的铭牌递了过去。
“你就是宗阳?”
青年执事的询问听不出丝毫情感,更加硬邦邦的。随后不等宗阳回应,他麻利取下墙上木牌,将宗阳登记在册,连着铭牌递来一张纸条,“这是任务细则,看完后立刻烧毁,去吧。”
连钟若彤都感到不对了,因为这青年执事对待她和宗阳的态度,虽然同样冷漠,却又大不相同。根本没询问是否接取任务,而且办理的速度太快,仿佛不容置疑,已经将任务像硬塞一般,挂在了宗阳名下。
面对他递来的铭牌和纸条,宗阳没有去接,深深望向执事,却见他面无表情,目光也在冷冷看向他。
“抱歉师兄,我想换一个任务。”
听到宗阳的拒绝,青年执事顿时变了脸,斥骂道:“你当接宗门任务是什么,容你接了又退,退了再接,没那么儿戏的事!你的任务已经登记了,不可能为了你,把整页都撕掉重写,你要么乖乖做任务去,要么我立刻禀报上面。就你这态度,足够将你清除身份,扫地出门的了!”
“要怎么办,你自己选。”
冷硬难听的喝骂,让宗阳眯眼,眼中jīng光一闪,反而笑了,“好,既然师兄让我接,那我接了就是。”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有你受的。”
拿过纸条和自己铭牌,宗阳转身就走,对身后不yīn不阳地嗤笑,置若罔闻。
走出殿去,宗阳早已沉下脸去,冷冷扫过纸条上的字迹。
“传闻景城西边的城隍庙,近期有宗门旧敌余孽汇聚,请尽快前往查明。”
一看这青年执事的架势,再见到这任务细则,宗阳哪里还猜不出,这任务是有人故意针对他设下的陷阱。唯一还猜不透的就是,他们的目的究竟是替宗琳来找他的麻烦,还是别的什么。
但不管目的是什么,恐怕都对他十分不利。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硬塞给我的任务,是有人开始对付我的信号。最乐观也是想要借这事来教训我,最可怕的就是想借刀杀人,无形中置我于死地,我得打起jīng神来应付了。”
回去的路上,他陷入沉思,想起要去景城外的城隍庙探察,更是疑窦丛生。
“我从小在景城长大,城外西边荒无人烟,却从没听说过还有座城隍庙在那里。而且能成为宗门旧敌,哪怕是余孽,恐怕实力也非同寻常。本来以为是个普通任务,现在看来,不会只是让我去探查这么简单了……”
见他眉头紧蹙,知道他受了陷害肯定心情很坏,生怕遭受无妄之灾的钟若彤噤若寒蝉,小心翼翼跟他走向外城。
到书店买了本《岳阳宗史记》,又去杂货铺购入三个练武的木桩,差人送往住处,他才带着满脸疑惑的钟若彤赶回去,差使活计把木桩搬进自己屋,房门紧闭。
“他都知道中了别人算计,眼看处境危急,不去想办法把这任务推了,反而行迹古古怪怪,我怎么看不透他究竟想干什么?”
钟若彤紧蹙秀眉,怔怔望着房门,百思不得其解。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将木桩全放进了石阶雾境,宗阳推开门已经脸sè平静,“就当回去看母亲,把我成为岳阳宗弟子的好消息告诉她,让她高兴高兴。至于任务则见机行事,如果发觉不妙就及时抽身,回来敷衍了事就好。”
收拾妥当,他若有深意地望了眼钟若彤,推门远去。
“自己在家,努力练功吧。”
这话看似平常,却让钟若彤惊疑不定。等宗阳离去了半个时辰,还再苦苦猜测,总觉得他这么说一定有何深意,是在暗示她什么?
三天后,景城宗家旁支,宗继胜家里却在yīn云密布。
会客堂里,年过中旬的宗继胜,因为练武有道,还保持着jīng壮的体魄,却比青年时多了几分城府,还有jīng于世事的老练和冷漠。
说起宗继胜来,在宗府诸多旁支中,不大不小还算个人物。关键是会来事,据说近年来,他不断讨好主家的权贵们,甚至自甘卑微去迎合主家的少爷小姐们,只为逗他们个乐,几乎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也有人暗中鄙夷嘲笑,叫他做奴才老爷。但也有不少人嫉妒,因为听说最近主家族谱又要录入一个人名,最渴望的宗继胜,这次也数他最有希望。
这事快要定下了,让宗继胜最近两、三个月都是人逢喜事jīng神爽,每天满面红光,对谁都笑呵呵的。
然而最近一月,风向突然变了。主家出了件大事,使得他入族谱的“小事”,就这么拖拖延延下去,再没了动静。
费尽苦心多少年,最近才听到准信,关键时候却又被挡下来,宗继胜心情可想而知,变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