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睛停在花圃的某一处,平静的问我:“多久?”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到蓝色的风信子,开的朝气蓬勃:“认识快两年了,交往半年多吧。”
我的理解能力可真强!
“before the spring festival?”
我反应了一会儿才点头:“您还是说中文吧,我听得懂。”
说完思考了一下,又补充:“年前分手过,年后又好上了。”
我全都告诉你,不给你自由想象的空间了。
他转头看我,眼睛里有我不能理解的沧桑与深沉,这是他第一次仔细的打量我,然后他眼神抬高,脸色变得更加深沉了。
我回头又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就看到了三楼宽大环形阳台上站了个人,距离太远,我看不清那人的表情,但我知道他肯定在看着我们。
小子,特想跟着来吧,嘿嘿。
他又平静的开口,我赶紧转回来洗耳恭听。
“你们结婚吧!”
我咂舌,失语了好久才颤颤悠悠找回自己的声音:“您老开玩笑呢,我们没到那程度。”
再说我才多大啊,还差几个月才能毕业呢,别说我三十之前都没这打算,就算有结婚打算您儿子可不在我这打算之内。
他没看我,眼神又落在随风起舞的风信子上:
“不结,分开。”
……
我沉默了,他也没再开口。
我想了想:“这是我们自己的事儿,有没有缘分走到一起那要看我们以后的发展,您老不应该插手,我尊重您,可我也不会因为您老的话改变自己的想法。”
他听了我的话没有任何波澜,眼睛还是在那些蓝蓝的风信子上……
我们就这么安静的坐着,也不在开口,我又回头去找阳台上那个身影,他还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讲一个,故事……”
我转过头静静地听着,他的故事里夹杂和一些英文单词,语句刚开始不是很连贯,我也听懂了。
不知道是不是说多了就练习了的原因,他中文好像越来越流畅。
他故事的主题是一个海外归来准备大展拳脚的资本家遭遇H大清高冷艳大学生的爱情故事。
没有些手段,没有些欺骗,在那个虽然改革开放吹进门,工人的成分依然高的年代,资本主义如何能够抱得美人归。
虽然最终那美人也是归去来。
风信子的花语是悲伤的爱情,是永远的怀念!
这是一份悲伤的爱情,断掉的双腿便是那个离开的人曾经存在的伤害。
我想起了H大的一生馆,这个纪念石一出生而投资的图书馆会不会在她看来也是一种手段而无关乎爱情。
一个女人是如何做到可以那么绝情那么彻底的抛弃断了双腿的丈夫,抛弃还未成年的儿子,狠心离开的。
他问我:“为什么要你们分开?”
我没吭声。
他说:“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我一定不会再爱上她。”
“……”
他又说:“我怕石一以后会走我的路,……你不够爱他,现在还早,分开吧。”
……
我回头看那个依然站在阳台的身影,忽然就觉得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