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知晓了。你去昭阳宫,替本宫将昨儿个太尉送进府的雨前紫尖送于皇上,看皇上是否在伯,书房批折子。”
“是,奴才这就去。”
她这般说时,纵然心神不宁,手下的窗花仍是先于我剪完,展开一看,竟是一只黑色的蝙蝠,有些狰狞地在她纤白的手中展开时,让人有种说不出的惊心。
“好看吗?”她轻轻问我。
“这个贴在窗上?似乎不太应景吧。”
纵然,蝠意喻着福,但,于这正月刚过的宫中,始终,是不应景的。
因为,黑色,按着惯例,是在初春最不应景的颜色。
“本宫很喜欢,这,可以辟邪,你信不信?”她笑得很是开心,把那窗花递给一旁伺立的另一名近身宫女莫水,“照看样子给本宫去剪十只。”
“是,娘娘的手真巧。”莫水讨好地接下。
伺候林蓁的宫女名字都是以‘莫’开头,莫矜、莫水、莫非等等,都带着一个莫字,我曾陪她闲聊时问起这出处,她笑着说,莫者,皆忍,所以,她喜欢这字,也今阎宫的宫女悉数改了名字。
的确,她自冷宫出来,忍,是她唯一学会,并赖以在今后宫中生存之道。
即便没有圣恩,都要忍。
可惜,我始终还是学不会。
“奕弘今日怎样?”她问道。
即便尊贵如她,皇子始终还是需在帝子居长至成年。
“回娘娘的话,六皇子殿下,今日晨起又回了奶,惊咳倒是好些了。”
她眉一颦,斥道:
“让内务府再换一个奶妈,定是那奶水不干净,让弘儿一直回奶。”
“是,奴婢这就去吩咐内务府。”
“皇上驾到!”突然,殿门处传来内侍的尖声通传,我有些惊愕,甚至一时间,开始手足无措。
他,怎会现在过来?
自那晚后,一月未见,我不可能不想,只是,我用其他的事,来分散开这份思念。
对,不仅仅是想,是思念。
“臣妾参见皇上。”林蓁搁下手里刚刚又拿起的蜡纸,福身请安。
而我,直到,对上他望向我的眸光,我才仓促的请安,却被他轻轻一扶,道“都起来吧。”
极其自然地,他一并免林蓁的礼。
“嫔妾告退。”
他到的是主殿,应该是有事同林蓁相商,毕竟星相大异,他即将启驾于郦翔行宫前该是有事要交代代执后宫事务的林蓁。
“不必退下。”他扶着我的手并未松开。
其实,我当然是不想退下的。不过,碍着林蓁,怕她往心里去,才想着,退下或许是好的。
“林蓁迎他往上首坐了,他才松开扶住我的手。
我立于一旁,见他径直坐于我刚起身的地方,信手拿起我剪的那窗花,淡淡一笑:
“这手工怎剪得这般参差不齐?”
“呵呵,皇上,妹妹的心哪在这窗花上,自然,剪成如此。”林蓁睨了我一眼。将这话接过去道。
我的脸有些红,只把螓首低下,手复缠看衣襟。
“原来如此。”他的话在我耳边响起,简短的四字,听不得真切,接着,他便道明了来意,“想必珍儿也已知道了,朕即将启程往介根、琅邪,并于郦翔行宫斋戒半月。”
“臣妾听闻了,皇上此去,路途虽不远,但毕竟天灾之地,还是需多加保重“那是周朝的龙脉所在,定能护朕周全。只是这后宫诸事就要有劳珍儿操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