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们在争夺的女人,丝毫不关心战局,低头对着手机屏幕不断打字,任由四周一阵比一阵更热辣的狂潮,她眼皮子都不抬一下。
以至于顾盛廷突然坐到她身边时,她真的被吓一跳,下意识想拿手机往他脑袋上砸。
看清是他,她竟松了口气。
但表情冷冷的,“怎么,这就喝不下去了?”
刚才她隐约听到有人在窃窃私语:这样喝迟早胃出血呀,为了女人值得吗。
“顾总爱惜自己的身体,情有可原……”
话没说完,藏在桌底的手被他狠狠扣住。
顾盛廷不看她,眼睛嗜血般猩红,漫不经心也翘了个腿,盯着对面瘫坐下来气喘吁吁狼狈的富二代。
“酒喝完了,在等服务生上。”
他语气冷淡,但手上动作不断,用干燥滚烫的掌心摩挲她微潮的肌肤,整个包裹住她的手,最后指节发力,穿插而过,变成十指紧扣。
“滚!”
叶一竹精疲力竭,还是无法逃脱,整个人轻轻发颤靠在黑暗里。
顾盛廷低哑的声音在四周震耳的鼓点音浪里,像很难捕捉到的风。
“我说过,为你去死我都愿意,这点酒算什么。”说完,他低头自嘲一笑:“说不定能喝到胃出血更好,等我躺在病床上要死的时候,你是不是就会原谅我了。”
欢呼声震破天际,刺眼的光一闪一闪晃过头顶。
叶一竹窝在角落,头胀耳鸣,强忍着干涩的痛闭上了眼睛。
*
第二轮拼酒进行到一半,女主角突然起身往外走,一声招呼没打,冷酷如风。
很多人愤愤不平,觉得她纯粹是在耍人。
顾盛廷连大衣都来不及拿,匆匆追上去。
但夜晚的迪厅越来越多人,鱼龙混杂的,叶一竹走得太快,顾盛廷第一时间跑到过道也不见她的踪影。
他狠狠砸墙,泛滥的酒精肆虐上涌,烧灼到胸骨火辣辣的疼。略显冷清的过道仿佛只有他粗织的呼吸,震到颅骨,几乎要把人逼疯。
他强忍满腔躁火返回去,黑脸推开狂欢的人群。
叶一竹果然没直接走,她从洗手间方向走出来,但身后跟着四五个混混打扮的社会青年,不断骚扰,勾肩搭背拦住她。
叶一竹满脸厌烦,甩不掉就直接抬手劈了那人一耳光。
“他奶奶的个婊子!”
叶一竹丝毫不惧,提前预判将手里装有平板厚重扎实的名牌包甩出去。但比她更快的,是一截精壮小臂。
叶一竹和那几个歹徒一样被震慑,脱力往后趔趄几步,眼睁睁看顾盛廷几乎扑上去,和那人一起倒下去,撞碎玻璃台面。
他脸色阴狠,一言不发,肉声冲撞的闷响一下重过一下。同伙举起一把椅子嘶吼着砸过去,叶一竹心快跳出来。
“小心!”
顾盛廷眸光一闪,抬起右手臂死死支撑住凳角。那人全身通红,五官扭曲咆哮着一点点转动角度。
叶一竹看得一清二楚,他受伤的地方被锋锐的角不断缩顶,很快,干净的白衬衫浸满鲜红。
*
警察来了,简单协调后驱散了看热闹的人群。
打架斗殴在二楼后座这种场所见怪不怪,只要没闹出人命,虚度光阴的人照样在凌晨的舞场继续醉生梦死。
顾盛廷走出来的时候,叶一竹蹲在路牙石边,单薄身影比惨淡的月色更孤独。
他把大衣裹到她身上,在她身边蹲下,想摸烟,但后知后觉烟在大衣口袋里,只好作罢。
“车等会儿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