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家集小镇外围乡村小路上,一条老黄牛拉着牛车,甩着牛尾慢慢悠悠地奋力前行。
牛车的主人是个七八岁的孩童,许是嫌木制牛车太颠簸,专门铺了厚厚一层软乎乎松散的稻草。
牛车上七八岁的孩童扯下一根稻草,叼在口中,躺在牛车上翘着二郎腿,小胖手轻轻地撸着身旁趴着的大黄狗软乎乎的毛皮,悠哉悠哉地闭目凝神。
大黄狗可怜巴巴的甩了甩光秃秃的尾巴根,谄媚的伸着舌头在鼻尖舔了舔。
“我说大黄,怎么样柳大爷没骗你吧,这才一天就让你这狗东西坐上了牛车。”
小胖子一身宽松道袍,短小的身子跟道袍十分不协调,活脱脱的小大人儿,没有一丝道童的样子,说着他抬头瞄了一眼天上西行的日头,一只手继续撸着狗说道:
“大黄,天黑之前到了下柳村,老子保你能吃上大席。”
大黄狗疑惑不解地看着小胖孩,小胖子似乎看出来大黄狗的疑惑,接着开口道:“此处向南七八里地有两个村子,因为地形的缘故,一个村子在坡顶,一个村子在坡底。坡顶的叫上柳村,坡下的叫下柳村。”
“这两个村子的村民信奉柳神,两个村子中间分界点有一株千年老柳树,二三十人都合围不过来,被村民奉为神明。
其实就是个鬼物,盘踞在柳树根部吸收了部分阴气,偶尔使个障眼法显显灵,将那群愚民耍的团团转,从而不断了他的香火。”
“半个月前,大爷我将上柳村几百户人人家,不管老弱妇孺通通活祭了,用他们的灵魂炼制成了血魂丹。那柳神连个屁都不敢放,说道血魂丹老子就来气!”
“格老子滴,此仇不共戴天!”
“唉!不生气!不生气!要宽宏大量,宽宏大量你懂吗大黄?”
小胖墩好不容易压制住心中怒火,一脸横肉挤出道道褶子能看出他有多么的努力克制。
大黄狗忽闪着两只耷拉的长耳,似懂非懂的伸着舌头冲着小胖墩的脸蛋儿舔了过来,吓得小胖墩双手按住狗脑袋,嫌弃道:
“你这天天吃死尸的狗东西,别他娘的碰我,老子受不了这个。”
“唉,跟你一条狗说个什么劲儿。?你又听不懂。”
亓官黄泉在心里骂道:“你这个老东西,老子还嫌弃你呢,奶奶的你继续说啊,说话说一半,生儿子没屁眼儿。”
但他表现得极为自然,甩了甩脑袋,起身抖擞掉身上的杂草,伸了个懒腰,接着趴下打起了哈欠。
小胖墩儿,接着躺在牛车上闭目养神,老黄牛拉着车悠哉悠哉的迈着步子,向前赶路。
上柳村一片废墟,毫无人烟,碎石瓦砾散落的到处都是,被火灼烧过的房梁横木安静的躺在村子里,一幕幕的残垣断壁在诉说着这里曾发生过一场激烈的战斗。
这破坏力明显非人力所为,令人奇怪的是此地竟无一具尸骨。
与之相邻的下柳村却是一片祥和的景象。
日落西山,村头那株老柳树上绿油油的柳叶被夕阳染的红灿灿,泛着光晕,风儿拂过,柳枝摇摆不定,扭动着娇躯轻舞。
不远处的村子里炊烟袅袅,还能听见几个顽童的欢笑声,许是在嬉戏打闹相互追逐。
映着通红的夕阳,下坡的小路上晃晃悠悠的走来一辆牛车,木质的咕噜在崎岖的乡村小道上咯吱咯吱响个不停。
小胖墩直挺挺地站在牛车上,宛如征战沙场的大将军驾着战车长驱直入。
大黄狗狗里狗气地学着小胖墩威风凛凛的半蹲在车上,远远地打量着那株老柳树。
因年代久远,老柳树外表枝干裂开道道缝隙,整个身子呈褐色,矮一些的枝条上系满了红色祈福布条,亓官黄泉不禁感叹道:“这柳树好他娘的大啊,怕是成精了吧!”
等等,我也成精了!
离着老柳树将近百米的时候,小胖墩拉住了缰绳控制着老黄牛将牛车停了下来,望着老柳树对大黄狗道:
“我们先与他保持百米的距离,等他晚上现身,让你瞧瞧大爷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