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软手心出汗,她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走到正厅中央,给老太爷行了个尚且算是标准的礼,“老太爷安好。”
老太爷“嗯”了一声,“你就是老大家的女儿?”
那双眼睛就像鹰眼一样,似乎能穿透所有迷雾直击心灵,被他这样注视着,江软腿脚都有些发软,她勉强站稳,“我只知晓我娘让我来这里找我的生父生母,并不知道他们是谁。”
她这样说,能最大程度撇清自己,证明她并不是因为知道柳存真和易鸢的身份才来认亲了,而只是为了认亲而认亲。
老太爷身旁的四房夫人曲氏笑道,“这孩子看起来与阿鸢和大哥似乎不太像呢。”
柳太爷一共有四个儿子。其中大房两口子已经全部逝世,唯一的女儿也不知生死,而二房两口子酷爱外出经商,一年才回来两三趟。
如今只剩下三房柳存赫与四房柳存浩这些年针锋相对。
柳存赫无心掌权,更无所谓这偌大的荣国公府以后会传给谁。
只是柳存浩与他夫人曲氏一直将三房当成头号劲敌,觉得他们是在老爷子面前表现,将来一定是要争权的,故而这些年没少给三房使绊子。
柳存赫与何希也不是软柿子,被他们使了几次阴招过后便也怒了,从此便撕破了脸,这些年一直在针锋相对。
何希一直不喜欢曲氏,觉得她是个笑面虎,但是听到她这一句话倒是觉得这笑面虎总算是说了一句人话。
柳存真与易鸢当年可是出了名的金童玉女,外貌更是一等一的好,而江软却没有继承到这二人的任何一点。
说是丑倒也不是,只是算得上清秀佳人,没有柳存真与易鸢的半点风姿。
江软也意识到了曲氏只是拐着弯的在说她长得一般,咬了咬唇没有说话。
反倒是老太爷淡淡开口,道,“怎么能仅凭样貌就断定是不是老大家的女儿?我见得多了两个貌丑的人生出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儿,老四家的,你太武断了。”
柳存浩也瞪了一眼曲氏,曲氏讪讪地笑了笑,“还是父亲见多识广,儿媳惭愧。”
老太爷没有再说什么,对江软道,“听说你有个玉佩?”
江软低低地应了一声,将玉佩给拿了出来,由下人交给了老太爷。
柳存赫补充道,“父亲,我和希儿都看过了,玉佩没有问题,确实是大嫂的。”
老太爷摩挲着玉佩上的纹理,听他这么说也只是“嗯”了一声,仔细看过后就让下人交还给江软了。
“你娘是哪里人?”
他这么问,便是确认了那玉佩是大房的东西的意思了。
江软答道,“我和阿娘是柳州人,我阿娘去世后我便来到了京城,近几日才发现我娘生前曾给我留下一封信以及这枚玉佩,信上说我并非她的女儿,让我带着玉佩来这里找亲生父母。”
“慢着,”柳存浩突然问道,“既然你和你娘都生活在柳州,那么你娘去世后,你为什么会来到京城。”
被问到这个问题,江软有些尴尬地低下了头。
何希冷嗤一声,替她回答道,“因为她娘是江世安养在乡下的外室,她娘去世后她便被江世安接了回来。”
听她这么解释,在场不少人看向江软的目光变得古怪了起来。
曲氏“啊”了一声,问道,“这么说,你就是那个……永安侯府四小姐了?”
她中间没有说出来的话,不少人都明白她的意思。近几日江软蓄意勾引自己姐姐未婚夫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满京城就没有不知道的人。
江软死死攥着衣摆,低下头没有说话,眼中尽是怨恨与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