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娆的手指蘸着药粉,轻轻点在他背上,不过片刻,他便感受到了从背上传来的巨大的烧灼感。
那药粉,灼得他十分难受。
不经意间,他闷哼了声,下一秒又为自己方才发出的那一声闷哼而羞红了脸。
于是他又佯装轻咳起来,可姜娆却不理他,认认真真地为他敷着药。
手指慢滑。
落于少年裸露的后背的每一寸肌肤,酥酥。痒痒,柔柔麻麻。
姜娆垂了眼,清清楚楚地看见,他的右肩胛处,有一块月牙形的胎记,以及胎记旁的两道陈年旧疤。
手指蜷了蜷,看着床上一言不发的少年,她的眼中泛起了微微的心疼。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把药敷好了。
少年已经被她折腾得面红耳赤,却不吱一声。
末了,他扯过一旁的被子,欲遮住自己的身子。
“不要盖,”姜娆连忙上前,“刚给你敷的药,不要蹭了去,而且你这样盖着,伤口容易发炎。”
正说着,她又把被子丢到一旁,“就这样,正好。”
“嗯。”
他低低地应了一声,突然伸出了食指,指着姜娆的右手,“那里……”
她垂下眼睑,看见了自己右手虎口处被他咬出的伤痕。
“没关系,我已经在路上把伤口用帕子清理干净了。”
见着少年紧张的面色,姜娆安慰他道。
他却摇摇头:“会,会发炎。”
闻言,她“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于是她又打开了小银瓶,边给自己涂药,边扭过头,心血来潮地问道:
“对了,你有没有名字?”
“你应该是没有名儿的,咱们院的那匹马叫大欢,那你便叫小欢吧,如何?”
“……”
少年沉默了半晌:“我叫刈楚。”
“刈楚,”姜娆兴致勃勃地歪了头,追问道,“哪个刈楚?”
顺势将手心递过去,她让他把名字写在她的手上。
他抿了抿唇,旋即伸出了手指,在她的手心里,一笔一画地写着自己的名字。
刈。
楚。
“刈楚,”姜娆不自觉地出了声,来来回回地念了这那两个字许久。
“翘翘错薪,言刈其楚。你的名字,当真是好听极了。”她开口道。
少年却不知她说的那句诗是什么意思,眼里又弥漫上一层雾气来。
见着他疑惑,姜娆转身取了纸笔,将宣纸铺在床前的桌案上,须臾之间,素白的纸上便落下了一串梅花小楷。
她的字极为素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