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没什么大不了的”几个字还没出口,姜知津直接伸手去解她的衣带,温摩下意挡住他的手,不小心又动用了那只伤手,姜知津反应极快,迅速缩回手,温摩正要松一口气,他倏然出手,两只手抓住她的衣襟,用力一扯。
“哧”,轻薄的丝绸发出一声清脆的裂帛声,身上那件里衣裂作两半,露出了里面的心衣。
温摩下意识挡住自己,给他吓了一跳:“津津!”
姜知津板着脸:“姐姐不乖,受伤了就要好好上药。”
温摩还从没见他如此正经过,紧锁的眉头看起来有几分像大人了。
温摩愣了一下神,然后不由失笑。
所以她到底在纠结什么呢?津津只是个孩子,他只是关心她,想给她上药而已。
她真是太禽兽了。
以禽兽之心,度津津之腹,胡思乱想,白赔一件衣裳。
姜知津说着,作势还要再撕,温摩连忙道:“好好好,上药,上药。”
她一咬牙,脱了这件里衣。
光滑的背脊在姜知津面前展露出来,玉骨冰肌,在灯下每一寸仿佛都微微发着光,但肌肤越细腻,便衬得那道自上而下竖贯全背的伤痕愈加触目惊心。
姜知津若说没有半点绮念,那是自己骗自己,但绮念只是一闪而过,剩下的全是满满的心疼。
这几个夜晚,他一合上眼睛,就是温摩在他面前挡住剑阵的背影,仿佛已经粘在了眼皮了,刻进了骨子里,永难忘怀。
现在,回想当中的画面再一次真实地现显在面前,而且如他所料,这个大大咧咧的女人根本没有把自己当成一名伤患,长长的伤口果然有些红肿。
真想把她抓起来,绑起来,锁在他眼皮底下,伤口养好之前,哪里都不让她去。
他心中狠狠地这样想。
手上却是轻之又轻,生怕弄疼了她一分一毫。
狠厉与怜惜,两种情绪在他心里打架,把他搅得脑仁儿疼。
温摩若是这会儿回头,就会看到姜知津眉头紧锁,眸子深沉,有几许怒火,但更多的还是心疼。
唉,还能怎么办?
既然养了一只鹰,就不能指望它乖乖缩在鸟笼中。
上好伤,姜知津去衣箱里替温摩另取了衣物披上,温摩自己把手套进袖管里,偷眼瞧姜知津一本正经的样子,再一次深深为自己的胡思乱想感到惭愧。
她的津津是这世上最单纯最善良的小孩啊!
*
半夜,姜知津悄然起身。
温摩睡得正熟,眉眼安静极了。
姜知津低头看了她半晌,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脸,她睡得太香甜,只动了动嘴角,咕哝一声,就没动静了。
姜知津轻手轻脚下床,离开卧房。
门外,值夜的下人忙上前:“公子,做什么?”
“准备一桶冰块。”
姜知津吩咐。
大半夜准备冰块?下人愣了愣,不过这爷时常有惊人之举,大家也都习惯了,遂去了。
姜知津看着紧闭的房门,微微笑。
他找到让她乖乖养伤的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