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云一顿,尴尬地让路给陈慎,“我太着急了……”
陈慎把穆莳背起来,说:“那木材有些分枝,底下人没有修理好,必定是插到王爷的肩胛里了,他本来就病重,受不住这打击才会这般。”
“云姑娘不必担心,你要真担心,先去厨房烧热水来,等下我给王爷处理伤口。”说完背着穆莳去了堂屋。
湘云不敢怠慢,哪里还管得了陈廷树,直奔厨房去,幸而前世住过这里,她对这里的事物都还很熟悉。
陈慎把穆莳放在堂屋的床上,给他拉好被子,确定湘云在厨房忙碌,做贼似的瞅着穆莳,“王爷,事成了,别装了。”
穆莳睁开眼,伸手摸了摸肩胛的伤,不深,但是流的这点儿血足够唬人了。
陈慎见他脸色更弱白了几个度,皱眉不解地道:“你也太豁得出去了,这要是插到心口怎么办?”
只要能达到目的,这些不算什么。
流惋推门进来,心怀忐忑地说:“王爷,都办妥了。陈廷树拿了银子,已经走了。”
穆莳嗯一声,交代好两人把自己的病情往坏了说,最好是说得活不过这个月。
陈慎听得直犯怵,这也太拼了,他道:“要是陈廷树贼心不死,又跑回来勒索怎么办?”
穆莳冷笑,凤眼下的虚弱不在,狠声道:“杀人灭口,毁尸灭迹。”
“水来了!”湘云喊了声,她着急得很,不断添柴,把火烧得旺极了,这水也就热得快。
穆莳连忙躺回去,闭上眼。
湘云端着盆热水进来,递给陈慎,站在床边见穆莳脆弱得仿佛快要濒死,眼睛一红。
她好像又连累他了,要不是因为出了史玉微和忠伯的事,他也不会抓陈廷树过来,要不是她在黑暗里扑倒了他,他就……
陈慎当着湘云的面把穆莳的衣衫解开上半边,露出伤痕累累的肩胛。
湘云看不出伤口深浅,只看见那儿血很多,很吓人。她心跳快极了,又急又怕。
陈慎拧干热毛巾,先把鲜血擦去,然后再用酒给他消消毒。
当酒洒上去时,穆莳疼得直抽搐,喉间不断发出痛苦的□□,他身躯因为疼痛而蜷缩、扭动、无意识地挣扎着,似乎想摆脱这种痛苦。
陈慎因他的扭动,把酒洒出去好大一半,不少都喷在了穆莳脸上。他急急对湘云道:“快帮我按住他!”
湘云手忙脚乱去按住穆莳,她担心自己按不动,但一碰到他,他几乎就平静了下来,陈慎总算能好好给他处理伤处。
忙活好一阵,流惋都换了两盆水,终于完事了。
陈慎长吁口气,虽然穆莳这惨样是假的,伤却不假,他都被唬到了,何况是云姑娘?
他坐在一边擦汗,对湘云道:“王爷恐怕熬不过今晚了。”
湘云无措地搅着葱白的手指,声音都在发颤:“这么严重?”
流惋忍不住道:“可不是么,王爷本来还能活完二十五岁的,为了抓陈廷树吹了整晚的凉风,如今又受了伤,病情加重,恐怕难挨过去。”
陈慎哀痛地叹息,悲痛得仿若要哭,他用袖子抹着眼睛:“王爷快要没了,呜……”
也太夸张了,流惋暗暗白了他一眼,这不明摆着把云姑娘当傻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