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杉做了一个梦。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碰到的那个石曦的缘故,白杉很少见的又梦到了自己的童年。
……
现在的白杉已经是个老好人了,但其实当年的白杉还是有过一段非常严重的中二期的。
这件事如果白杉现在跟她身边的人再去说他们可能都不会太相信。
就连白杉对于过去的记忆有很多也都已经变得模糊了,当人类脱离了某种环境,就不可能永远保持着一样的心态。
这件事该从何说起……
大概是很小很小的时候。
白杉一直有意无意的避开有关于自己童年的记忆,因为她小时候自己在她看来,完全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傻逼。
当然孩子傻逼跟大人也脱离不了关系,白杉的老妈有时候还是挺小市民心态的,具体表现在方方面面。
比如说她从小就喜欢各种展示自己的闺女。
例如白杉学会了劈叉,她可能会带白杉走上十家给人家现场表演劈叉,哪怕是大街上遇见了熟人,吃饭遇见了老师,白杉都得给人家劈个叉。
白杉学会唱一首歌,百分百会在三天之内让她妈身边的所有人听到。她英语单词考了满分,她妈就恨不得出去拿大喇叭广播。
她的老妈就像一团火一样,风风火火的带着白杉走一路烧一路,白杉曾经一度认为这个世界就是她的,她就是天底下最独一无二的人。
小孩子是有一种原罪的,现在白杉再回想起来,就会觉得她天生就有一种理所当然的傲慢。
童年时期的白杉是个嘴损,情商低,心大,说话不过脑子的人,她会在所有人面前肆无忌惮。
她曾经一度是某种表演型人格,最喜欢做的事情是争夺存在感,因此她理所当然的就受到了所有人的排挤。
其实白杉不愿意回忆童年的原因,很大一部分并不是因为她觉得自己遭受了排挤,更多的是因为如果换作是她,她也不会愿意跟那时候的自己一块玩。
……
白杉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蜷缩在纸箱里。
“这怎么……在梦里面还能做梦呢?”白杉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她看着纸箱,纸箱上的纸片渐渐的开始多起来了,又新增了两个,一个是一个看起来很可爱的q版小人,另外一个是一个简笔画似的宅子。
她坐了起来,回想了一下自己许久都没有做过的梦,心说:“果然……问题少女真是容易带来问题啊。”
纸箱的墙壁上又多了好几张地址,白杉看了一眼,从上面摘下来一张,然后沉思了起来。
今天白杉在店里看见了几个新顾客,应该是几个毛头小子,但是他们好像语气多少都带着点让人挑事的感觉。
“这个年纪的小孩啊……”白杉想着那些留言就摇了摇头,那几个小孩说:【我听说你做催眠梦最厉害了,但是你都没什么名气啊,你跟xxx比起来怎么样?】
白杉倒也不觉得这种话有什么问题,她这三十块钱的标价一看就有一种不靠谱的感觉,而且她的实际水平也确实没有人高。
现在她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刚刚入梦的她了,客源还是有点的,所以即使这话让她心里有那么一秒钟感觉到了不爽,但她也不打算多说什么,甚至打算把这单直接推掉。
从理智的情况来思考,她现在不需要再像之前那样疯狂的招揽客人了,而且小孩子和成年人总是不同的,在白杉心里,青春期的小孩天生带有不确定性,况且这些小孩的质疑跟她之前收到的那些质疑还不太一样。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吗。”白杉在心里宽慰自己道,“这种容易钱少事多的单子……不接也罢。”
“店长没有接吗?”石曦不可思议的说道,她感觉到有那么一丝丝的不可思议,因为她原本想象中的店长是二话不说就会接的,她急忙问,“店长有没有说什么别的?”
“他就说太麻烦,就撤了。”电话那头道,“你推荐的这个店长也不行啊,我就想着激一激他,结果刚一试他就怂了。”
“怎么可能呢?”石曦这边打字飞快,“你没事多说没用的话干什么,肯定是你把店长惹生气了。”
“哎呀,要我说你就是见过的催眠师不多。”那边的人说道,“你刚开始说的时候我还以为这个催眠师有多厉害呢,但是我见过的厉害的催眠师绝对没有这么回我的。”
……
“白杉,把东西打印一下。”
白杉接过纸单打印的时候,她的同事稍稍的凑过来对着她挤眉弄眼,“唉,你知道邢姐她儿子吗?”
“嗯?”白杉心里一动,嘴上却不动声色。
“邢姐儿子上个对象又黄了,她那儿子啥也不是,谁都说混蛋,跟他妈一个样,你说是不是……”
白杉默默地低下眼睛,“也没有,邢姐就是脾气犟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