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神树,人止其下辄死,鸟过其上必堕。侯往视之,盛夏时,其树叶忽枯损,有大蛇长七八丈,悬死树间。”
帝欲令安往召,安曰:“仙长道高,非号召可至,须贵使蒲轮,犹恐不屈。”
帝谨命使臣厚礼往迎。
既至,帝曰:“夜半殿下常有数人,绛衣披发,持火相随,能治之乎?”
曰:“小怪易除也。”
是夜,帝使三人为之。董行法烧符,三人仆地无气。
帝惊曰:“非魅也,朕相试耳。”
仲君笑以水解之。自是敬奉逾常,称为仙长。
适苑吏报上林一角兽不知何往,帝怒,欲诛守者,黄安曰:“神物来去无常,不可枉责下吏。”帝遂止。
八月,有孟岐者诣阙,自言清河逸民,恒饵桂叶,寻师不避险阻。近在华阴山采药,闻帝好道,故披莱出见耳。
帝见其须鬓皎白,问其年寿,岐曰:“臣年一千七百岁。”
帝讶曰:“且无问夏商事,祗言周初所见若何?”
岐曰:“周公负扆摄政,抱成王朝祖庙,臣尝侍升坛。臣以手摩王足,周公以王笏遗臣,臣宝执之。笏厚七分,每以衣袂拂拭。今裾易百幅,笏锐欲折也。”
出笏于袖中以示帝。
帝听其语似实,亦厚待之。岐曰:“以臣言千余岁为异,臣有师兄李充,字有根,许人,年二千余岁,色如少壮,臣曾约同来,谓帝好杀难亲,所以不愿出山。”
帝曰:“朕如获见,当待以宾礼。不琐琐求其道法也。”
岐曰:“若此可致矣。”
遂领命前行,往返二十日。充乘安车至都,帝遣群臣迎入,赐坐问道,充闭口不言。
帝别建一馆,以居此五人。
相见之际,一似从未识面,彼此不言。少顷相视而笑。
一日,帝幸其馆,问五人曰:“朕闻渤海有三神山,多集异人,每发使不能至,疑其徒有空名,实无此山,或虽有山而无神人也。”
黄安曰:“蓬莱为东海太区,神仙所都,去中土不远,而不能至者,殆皆常人不见其气,不识其山耳。凡仙灵所集,必有和气祥光。故寻访仙真者,先望其气之所在,则求之必得矣。”
于是帝更遣方士入海,选能望气者佐之,务见蓬莱始归复命。
是秋九月,帝幸雍,且郊祀。
祠官宽舒曰:“五帝为太一之佐,宜立太一于五帝坛中郊之。”帝疑而未定。
公孙臣修道于东梁甫山,偶游滋液山,见二人,一衣红,一衣白,在宫中合药。口作颂曰:“玉女断分剂,蟾蜍主和捣。一丸炼人形,二丸颜色好。”
臣长跪拜求,二人各与一丸曰:“我日月之神也。凡人得服此药,立地成仙。子遇之,因缘不浅也。”
公孙连服二丸,精神顿异,身轻若羽。二人忽飞升而去。
臣无意中得丹,喜不自胜,称齐人,名卿,闻帝疑于郊祠之礼,乃挟礼先见侍中宋忠曰:“今年得宝鼎,辛巳朔冬至,与黄帝时等。”
忠在文帝朝与之有旧,去五十年不能识。视其书不经,疑为妄作,谢曰:“宝鼎事已决矣。尚何以为?”
卿乃自陈求见,帝览书大悦。卿曰:“昔臣受此书于申功。”
帝问功何人,卿曰:“即与楚元王受《诗》于浮丘伯者。建元初年征聘来京,后与安期生相遇,受黄帝之鼎书。申功尝曰:‘汉兴复当黄帝之时,汉之圣者在高祖之孙与曾孙也。
宝鼎出而兴,诸神还,封禅七十二王,唯黄帝得上泰山封。汉主亦当上封,上封则得仙矣。考黄帝时万诸侯,而神灵之封居七千。
天下名山八,而三在蛮夷,五在中国。其华山首山太室、泰山、东莱,皆黄帝所尝游与神会之处。采铜铸鼎,鼎成骑龙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