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绾轻其实一直在二楼听着楼下的动静,但现在她听薄奶奶这么说,还是疑惑地问道,“奶奶,究竟是怎么了?”
薄奶奶双手紧抓着许绾轻的手,“我刚刚责骂了小酒,然后砚砚就生我气了。”
薄奶奶这句话说得不清不楚,许绾轻装作听不懂,转而询问身边的工人,于是有平日里受许绾轻差遣的工人详细地将事情说了。
许绾轻听完,并没有说话,而是看了一眼之前进自己房间的女工人。
眼神相对的下一刻,女工人就已经蹿到了薄奶奶身边,“老太太,这事儿您可得好好注意,那个傅小姐现在还没进薄家的门呢,就敢唆使薄三公子来气您,要是以后再怀个一男半女,那您在薄家可就别活……”
啪!
许绾轻突然扬手,狠狠地甩了那女工人一巴掌。
女工人捂着脸倒退了几步,满目委屈和迷茫。
“傅小姐是书砚明媒正娶的妻子,也是由得你在这里胡说八道的?”许绾轻鲜少地怒不可遏,训完了女工还闭着眼睛深吸了好几口气才调整好情绪,转向薄奶奶,“奶奶,我相信傅小姐不是那种人,她……”
许绾轻视线一晃,看向静默立在玄关处的薄书砚,“书砚,你回来了?”
薄奶奶一听,连忙转身去看薄书砚,低低地叫了一声,“砚砚……”
彼时,正在抽烟的薄书砚垂颈而立,谁也没有理会。
他就那么站在那里,足以让所有人的气息都紧凝。尤其是那位被许绾轻扇了一巴掌的女工人。
“书砚,进来坐吧。”许绾轻没有在薄书砚身边看见傅深酒,莫名愉悦。
薄书砚又押了一口烟,居然依言走了进来。
因为薄书砚的这一个小小的反应,许绾轻的心竟跳快了些。
鬼使神差地,她松开薄奶奶朝薄书砚走去,还顺势挽上了他的胳膊。
薄书砚的步子顿住,眸渊暗沉地凝着许绾轻。
许绾轻怔了怔,非但没有将手松开,还挽得更紧了些,“你快跟奶奶好好说说,奶奶以为你生气了,正在伤心。”
“许绾轻。”薄书砚并没有抽出自己的手臂,言语无波地叫了她一声。
许绾轻抿唇,将眼眸敛成楚楚的弧度,回望着他。
“我可能会因为你,养成一种习惯。”薄书砚的眸光沉到自己被挽着的手臂上。
许绾轻的指尖蜷握了下,尽管知道那不会是什么好话,但还是怀着那么一丝期冀问道,“什么习惯?”
“打女人的习惯。”薄书砚扯唇,竟是笑了一下。
许绾轻不可置信地看着薄书砚,默了一下还强作笑颜,“你不会的。”
薄书砚的凤眸敛狠,盯了一眼自己被挽着的手臂,视线最后回落在许绾轻脸上。
许绾轻梗着脖子僵持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无声地松开了薄书砚的手臂,神情屈辱地往后退了一步。
薄书砚没再往前走、就定在原地,他沉寡的视线慢悠悠地在客厅所有人的脸上晃了一圈,最后定在那位被许绾轻扇过一巴掌的女工人脸上。
早就吓得牙齿发颤的女工人被薄书砚这么一看,双腿一软,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却是半句为自己求情的话都不敢说。
薄书砚的视线移开,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自己指间那烧得正旺的香烟,徐徐开口,“许绾轻,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这宅子?”
许绾轻听见这话,身体一软险些没站稳。
她许绾轻是什么身份?怎么受得了别人这样毫不遮掩地下逐客令?
她攥紧拳头,说话却是更加地柔声细语,“书砚,即便是你不喜欢我,看在我陪伴了奶奶几年的份儿上你也不应该这样对我说话。我……”
“你的意思是,不准备离开老宅?”薄书砚直接不耐地掐断了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