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棠娇又说要参观寺庙,磨磨蹭蹭不肯走。
住持便与之前的小沙弥一起领着他到处逛。
宁棠娇先东拉西扯了一番,才旁敲侧击起严能静来。不知是否她敏感,总觉得她说到严能静时,住持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才道:“严能静虽是带发修行,但他侍佛之心坚诚,与出家人无异。”
宁棠娇想起早上看到的那个白衣身影,心里生出一股失落。虽然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甚至还不认识,但凭着第一眼的好感和夏磐的介绍,她对他隐约产生一些自己都未察觉的期待。又凭着这些期待,她在等待时间里不免脑补了很多两人头一回相见的情形,脑补着脑补着,这份期待便越来越浓厚,让人难以割舍了。
可现实如此残酷,听住持的口气分明是委婉的拒绝,对方恐怕连见自己一面的心思都没有吧。
她本想打退堂鼓,转念一想,这里是女尊国,若是女人不主动,男人就更没法主动了。何况她好歹也是摄政王,出师未捷身先死也太窝囊了。
如此反复说服自己,她终于鼓起勇气道:“若是可以,可否让我与他见上一面?”
小沙弥面色不善地看着他。
住持倒不觉意外,道:“本无不可。只是今早夏府来人,说夏老夫人病重,将他接了回去。”
宁棠娇脱口道:“这么不巧?”
住持面无表情道:“出家人不打诳语。”
宁棠娇这才发现自己这句话有质疑的歧义,忙解释道:“我只是颇感遗憾,大师莫要误解。”
住持道:“施主心胸坦荡,我何从误解起?”
宁棠娇干笑两声,“天色不早,我不打扰大师静修了。告辞。”
住持也不挽留,带着小沙弥一路送到寺口,看着她们的身影从小道离开才回去。
侍卫甲见宁棠娇走得跌跌撞撞,便道:“殿下在此稍候,待我去山下找轿子上来。”
宁棠娇想起那过山车似的轿子,连连摆手道:“罢了,我自己走吧。自上而下,应当不难。”
说是轻巧,但要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却非易事。
宁棠娇走到半道便上气不接下气地不肯动了,只好靠两个侍卫轮流背下来。
等回到马车,正值华灯初上。
宁棠娇躺在马车里,说什么都不肯再动,到了王府,侍卫找了几个人连扶带抬地拖下来。
于清秋原本等在府门口想要对她偷跑之事数落几句,但见她这般模样,以为出了大事,连忙抓着侍卫询问,后听说是去拜佛才放下心来。就这么一耽搁,宁棠娇已经被拖远了。
说实话,被这么拖着一点都不舒服。
但是开口还要提精神,宁棠娇选择了沉默,直到被扶到床上,立刻倒头就睡,由着身边丫鬟悉悉索索地帮她脱衣擦身。
丫鬟们见她一动不动,以为睡死了,先沉默了一阵,后来管不住嘴巴,小声嘀嘀咕咕起来。
“听说今天夏家公子来了?听说他长得很好看,不知金花姐姐见过没有?”
“没见过。总管是瞧见了,听说很满意呢。”
“啊?难道总管对夏家公子有意思?这可了不得,不说总管的夫郎答不答应,那夏家公子也不能答应啊。他是大官家的儿子,哪能看上一个总管?纵然是芙蓉王府的只怕也不会许。”
“笨丫头。你想到哪里去了。总管是满意他当我们的芙蓉王夫。”
“哦……这么说来,夏家公子果真对殿下有意思啦?”
“若没意思,哪能亲自上门邀约?”
“这个夏家公子倒很有眼光。嫁人便该嫁殿下这般的,人温柔又和气。”
宁棠娇迷迷糊糊地听了半天,才回过味来,猛然坐起道:“夏家公子来过?哪一个?”
金花银花被她吓了一跳。金花忙道:“是无畏将军家的小公子,他请殿下明日过府赏花。”
这里,若哪家公子或小姐对对方有意思,只要双方父母不反对,尽可邀请对方过府赏花,不必遮遮掩掩。若另一方同意,便是做了许诺,双方关系进化为男女朋友。等双方彼此来往三四次,便可谈婚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