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一房间十几个人,竟没一个人敢回话。
&esp;&esp;秦狩被逼急了,一个箭步向前抓起离他最近的倒楣鬼的衣领,五官因愤怒而扭曲。
&esp;&esp;「我、姊、呢?」
&esp;&esp;他一字一顿地从牙缝里挤出来,那人惶恐地望着他,面有难色。
&esp;&esp;秦狩一把丢掉了他,他身子一歪撞到了桌子,那桌子硬是被撞倒了,上头东西散落一地,弄出不小的动静。
&esp;&esp;「她到底怎么了!」
&esp;&esp;秦狩绝望的叫喊回响在房间里,他环视四周,想从任何一个人眼里找到他要的答案,和他对上视线的人各个脸色一变,沉默着低下头,现场不只是他,所有人心里都是难以言喻的痛苦。
&esp;&esp;「别再问了。」
&esp;&esp;一个冷静的男声突兀地出现,秦狩觉得这人有些眼熟,他记性很好,一下子就想起来这只有一面之缘的人,是他姊眾多手下中的亲信。
&esp;&esp;秦狩要的答案,无论谁来回答,都太过残酷。
&esp;&esp;他早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他想亲耳听到、亲眼确认,他不懂……他不明白啊……事情都圆满落幕的这时候,秦彩为什么要自我了断!
&esp;&esp;男人手中拿着两个信封袋,信步走了过来。
&esp;&esp;「这是她的遗书,你已经看过了,还有这个,她说你看完之后就会明白了。」
&esp;&esp;秦狩面上狠戾稍缓,他伸手接过轻薄的信封,却觉得异常沉重。
&esp;&esp;他拆开信封袋的同时,男人一个眼神,所有人就自动退出了房间,偌大的空间,顿时只剩下秦狩一人。
&esp;&esp;秦狩看着手中的检验报告书,脸上从不敢置信、愤怒狰狞、最后转变为浓浓的悲伤,不出半分鐘,就像秦彩说的,他什么都明白了。
&esp;&esp;于理可以谅解,于情却不能接受。他忽然忍不住,无力的跪倒在地,握在手中的纸张扭曲变形,就像他的世界一样,分崩离析。
&esp;&esp;过了好半晌,房间的门再度开啟,秦狩踩着踉蹌的脚步走了出来,眼神空洞的好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esp;&esp;「李叔……」秦狩唤着方才那个男人的名字,「你早就知道她打算自我了断,是不是?」
&esp;&esp;李叔沉重的点点头。
&esp;&esp;「秦狩,你知道你爸给你们留下多少债吗?」
&esp;&esp;不明白对方问何突然问起这个,秦狩如实道,「一百万。」
&esp;&esp;「是老大跟你讲的吧。」李叔像是早已料到般点了点头,这个祕密如今已再无隐瞒的必要,「其实你爸的债,高达三千多万。」
&esp;&esp;秦狩惊愕的瞪大了眼。
&esp;&esp;「是老大跟弟兄们一起扛着,加上秦家的势力挡着,你才可以安稳的生活。虽然老大这几年和你断绝了联络,但她一直有派人暗中观察着你,看你过得好不好……」
&esp;&esp;秦彩是什么性子他怎么会不清楚,她简直为这个唯一的弟弟费尽了心思。
&esp;&esp;然而姊弟俩重修旧好的现在,她却不能继续疼爱这个弟弟了。李叔心里一酸,由衷地感叹道,「秦狩,你姊姊一直非常关心你。」
&esp;&esp;秦狩哀慟的闭上眼,落下两道心痛的眼泪。
&esp;&esp;「林辉澄的爸妈已经回家了,林辉澄本人也平安,你大可放心。」
&esp;&esp;这本该令他高兴的消息,此刻他也只是平静地说,「我知道了,谢谢李叔。」
&esp;&esp;李叔思考了半晌,还是道,「事实上,你姊姊从一开始就不打算伤害这家人,还特地吩咐我照顾林辉澄的父母,让他们不要太担心了。」
&esp;&esp;秦狩听了这番话,低下头,垂着眼不知想着什么。
&esp;&esp;「我要说的都说完了,接下来,就看你自己了。」
&esp;&esp;李叔重重拍了他的肩膀两下,这个背景特殊的孩子,从小到大不知吃了多少苦,眼下唯一的亲人也走了,他这个长辈只期待他能重新找到人生的道路,不要被过往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