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江晴道:“他有同伙。”
旁边的伏霜泽却没有应声,古江晴转头看去,只见他身上萦满煞气,极为骇人,似是入魔之兆。
胜冰着急的想搀扶他,自己却承受不住压力摔在了地上。
演武场之外并非没有高手了,刚才要制止伏霜泽与古江晴只是一部分人先行,还有人在那天地人三层高台上没下来。
而众家弟子也都在外面,南侧看台与避轻台外侧加在一起更是有数万人。
可是有什么用呢?中州武道的大半核心都在阵中,阵外的人却根本连困住他们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真是有趣的景象啊。”林言笑着迈向演武场,身边刀剑无数,却无人敢刺在他身上,就怕他再说一句什么话,那邪阵又会有变化。
可就算他们这么忍让着,邪阵还是有了变化,却不仅仅是演武场,演武场边缘散出灰白的烟雾,以演武场为中心,那烟雾渐渐扩散开来,囊括住北侧高台,东侧元师座东道主席位,西侧文史明氏记录的席位,以及众多方才闯上来的各家弟子,烟雾形成一个圆环,圆环里的人虽不会像中心演武场里的人那么痛苦,却也陡然失去了力量。
这下子中州武道的掌权者们几乎都在阵中了。
至此,只有南侧看台和避轻台外侧的人无恙,以止战群英会之避轻台为基,邪阵形成三重世界,他们都被隔绝在外,成了真正的看客,震惊恐惧,目瞪口呆,无能为力,不知所措。
“此阵,名为三千造化。”林言道,“尔等皆可以来救人,但只要一迈入这第二层的烟雾中便会为我所制。”
古江晴面色惨白,脸上却并无惧色,道:“设这个阵,恐怕十分不容易吧?”
林言明明也在阵中,却分毫不受影响,他走进了演武场,即三千造化的第一层,对古江晴笑道:“说的没错,小师叔,侄儿筹划了很长时间呢。”
而后看向伏霜泽:“伏氏心法果然神奇,没有他,此阵不能成型。”
“你想做什么?!”练歧傲忍着身体刀割般的痛苦怒问。
林言却笑道:“不急,还有一个关键人物没出场呢。”
“你等谁?”这时一个人匆匆过来,他不敢迈入烟雾中,只在外侧厉声质问,却正是那云衡太子千沐锦,身后跟着百余名兵士。
林言看向他:“沐锦太子啊,你来也没有用,众多武道高手都敌不过我,纵你能指挥千军万马却也只是以卵击石罢了。”
千沐锦怒道:“殷天域阴邪之辈,安敢搅乱中州武道盛会!你快把人都放了!否则本宫就算是使上云衡所有兵力也要与你同归于尽!”
“求之不得,你们不是最清楚我的目的了吗?就是要你们全都死!大家一块死!”林言骤然发怒,对着台上众人就是一阵狂骂,“中州群雄汇聚于此?群雄?呵!假仁假义、谋乱犯上、罪孽深重、虚伪奸诈、阴险毒辣、仗势欺人、恃强凌弱、愚钝如猪全都汇聚在这里了,大家一块死了吧!”
逆天之战为何惨烈?因为殷天域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为他们的先祖报仇,报仇的方法甚为极端——灭世。
他们疯狂的让人恐惧,此时此刻,明明只有林言一个人在狂吠,人们还是感觉到了那种恐惧。
殷天域中其实并无绝世高手,但他们的邪术却可以束缚坑害无数高手,就恰如今天的这个三千造化玄阵。
狠狠地骂了一通之后,他又笑了起来:“全都是一群无用的废物,千沐锦,你也没什么资格向我恐吓,你们都没有资格成为我的对手!”
三千造化中心被困的人都是当世豪杰,不会因这些压力就恐惧慌乱,个个目如利刃,仿佛用眼睛就能把他给射穿。
林言却浑然不在意他们,他在等人。
所有人都隐隐约约猜出来他要等谁了。
直到那个玄衣黑袍的男人踏风而来,缓缓落到避轻台外。
所有人的心都揪了起来。
南侧看台的段紫萧终于喘回来一口气:“他来了!他一定能把所有人都救出来!”
龙馨也激动的几乎要落泪,他爹爹和几个族里的叔叔都在那邪阵里困着呢。
不少人都像他俩一样激动起来,方才被震慑住的那口气终于可以呼出来了。
毕竟这可是朝玄茗之,能独自封印天字级血祭渊流、位于中州武道之巅的朝玄茗之,而且他不止武功高,本人也极擅玄阵,没有能让他为难的事情,没有人能把他击败,毕竟他可是能与神明比肩啊!
但是另一半的人却并不乐观。
朝玄茗之没有靠近,远远的看向灰白烟雾笼罩的邪阵,透过那朦胧的雾气看到了伏霜泽痛苦不堪的脸,眉头皱了一下,眼中现出厉色。
不过很快的,他就把那点厉色收了起来,极其轻松且随意的笑道:“这是怎么回事?盈乐天的新把戏吗?”
他看向不远处的千沐锦:“沐锦兄,云衡的花样可真多啊,本座是不是错过精彩的部分了?”
千沐锦看起来快急疯了,不等他解释现状,林言就迫不及待的夺取了说话的机会,对朝玄茗之道:“你没有错过精彩的部分,因为你就是最精彩的那一部分。”
“哦?”朝玄茗之低头抚摸了一下无回的剑鞘,似是要借机压住什么情绪,再抬头时脸上仍是好看又轻松的笑容,“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