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舞又好似泄了气般的摇了摇头,“只是脑子里突然闪现出这个名字,对它,还真没什么印象。”
欧阳忆潇不免又有些失望,不过也只一瞬间,便又恢复了常态,依旧笑着开口:“翡翠确实不适合你这个年纪,朕觉得你戴这只镯子正好。”
“可是,皇上……”清舞想要推辞,却在对上他的眼神时,不由缩了缩脖子,那人虽是笑着,目光却犀利无比,让人不敢多言。
再看腕上这只白玉芙蓉镯,明眼人都看得出它价值不菲,要是给言贵妃瞧见了,非剁了她的手不可!
见她又咬着自己的下唇不说话,乌黑水亮的瞳眸转个不停,不知在想些什么,欧阳忆潇轻轻勾起她的下巴,拇指摩挲着那被咬出一排牙印的唇瓣,责道:“以后不许你咬自己,否则……”他话还未说完,俊脸已欺近了她,刚要吻上那诱人的粉唇,却被清舞用手挡了个严实,“奴婢知道错了,再也不咬了。”她趁他疏于防范之时,迅速的起身,如防毒蛇猛兽一般防着他。
欧阳忆潇心里好笑,一把扯住她的袖子,将她拉了回来,飞快的在她唇上啄了一下,得逞的笑道:“快去吧,记得早一点回来。”
清舞抚着被他偷袭的地方,脸红的点了点头,“奴婢告退。”
她刚一退出宣明殿不久,大殿的雕花木门再次被人推开又很快的关上。
欧阳忆潇眉眼未抬,沉声问道:“有结果了?”
冷玦脚步轻移,在离御案十步之遥处停下,垂眸回道:“笔迹完全一样,香囊出自同一人之手,是失传已久的穿云绣。”
“你确定?”欧阳忆潇抬头直视着冷玦冰霜般寒冽的眸子,语气里有着不加掩饰的激动欣喜之意。
冷玦面上依旧无波无澜,“无月亲自鉴别,不会有错,另外,西越那边传来消息,云沐歌似是洞悉了主子下一步的目标是南召,这两个月频频与东临国互通消息,似是有意与他们结盟。”
欧阳忆潇俊眉斜挑,诧异道:“他不是因叶梓阳的死,对东临国恨之入骨吗?怎的现在因利忘恨了?”
思忖片刻,冷玦解释道:“他好像已经知道叶大将军的死与东临国无关,私底下一直在调查当年那件事。”
“哦?”欧阳忆潇轻揉了下额角,自语道:“看来他比朕想象中还要难缠一些。”
“主子……”冷玦一贯漠然的俊脸上现出犹疑之色,“关于我朝有意对付南召国的讯息,是从宫里传出去的,那两个女人,是否应该……”
“盯紧关月盈,如有异动,杀无赦!”欧阳忆潇五指骤然收紧,声线异常冰冷。
冷玦张了张口,终是将剩下的话咽了回去,领旨退了出去。
“云、清、舞?”欧阳忆潇一字一顿的念着这个名字,气过之后,却又反常的笑了起来,他现在不得不佩服这个小丫头了,在他的国家,他的皇宫里,她不仅窥探了他的机密,还将消息这么悄无声息的给递了出去,她还真是够能耐的,若不尽快折去她一双翅膀,这丫头非翻天不可!
“柊!”他低唤一声。
高柊应声而入,“主子有何吩咐?”
欧阳忆潇扶额看着冷玦离开前还给他的两个香囊,懒懒的说:“你去查一下,消息是从哪里走漏的,那丫头又与哪些人接触过?另外,别让玦靠近她!”那家伙身上杀气太重,会吓到那个小女人。
拿过一本有着特殊标记的奏折,看着上面与清舞有些许相似却明显苍劲有力的字迹,他唇角不由上扬,“慕清风啊慕清风,朕终于有召你回来的理由了!”
医治元烨
“清舞姑娘现在的架子真是愈发大了,本宫请都请不来。”
绯烟宫里,言贵妃足足审视了清舞一盏茶的功夫,才慢悠悠说出这么一句暗含讽刺的话来。
清舞微微挪动了一下有些麻木的膝盖,淡声道:“奴婢并非有意怠慢娘娘,只是皇上吩咐的事情,奴婢不敢不做,还望娘娘见谅。”
“又一个拿皇上来压本宫的……”言贵妃刚要发作,目光却定格在了她的右手腕上,嘴里喃喃自语道:“雪芙蓉……”
清舞心里一惊,极力想要掩饰,奈何今日穿的是件绑袖批纱襦裙,窄小的袖口根本藏不住那只镯子。
来的路上,她就试图摘下它,可那东西就像是有灵性一样,怎么褪都褪不下来,都是那个破皇帝干的好事,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言贵妃一把攫住她的手腕,瞪着那只通体雪白的芙蓉玉镯,脸色骤变,“他居然把这个给了你,他凭什么给你,你不配,你不配戴它……”
她突然变得狂躁起来,大力的褪着清舞腕上的镯子,却与清舞一样如何也褪不下来。
“娘娘……”馨若担忧的唤着她,也被她厉声喝退。
对她的举动,清舞突然觉得很奇怪,那是一种愤怒,怨恨与不甘,却又不像是为了她自己,让她好生诧异,甚至忘记了腕间传来的剧痛。
“母妃……”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让几近疯狂的女人瞬间安静下来。
言贵妃颓然的松开清舞的手腕,蹲下身,揽住欧阳元烨的小肩膀,心疼的问:“烨儿怎么出来了?是不是母妃吵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