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善忠暗暗松了口气,然后道:“还请季少庄主带上贵庄蝉翼宝剑!”
季拈商皱眉:“蝉翼……不在我身上。”
薛善忠立刻问:“那在何处?”
季拈商沉默了一阵,缓缓道:“不知道,叫人偷了。”
“怕不是被偷了,而是在虫楼崔亦笑崔公子手中吧。”官差中突然一个声音冷冷道。
季拈商冷眼看向那个四、五十岁,方脸细眼的人,抬了抬眉毛,道:“我怎么知道?反正没在我手上!”
那人却转向沈怀弃,问道:“沈楼主,两日前夜里,你可有见过崔亦笑崔公子?”
沈怀弃缓缓道:“二哥在山去采药去了。”
“那就是没有见了?”那人冷冷一笑,“下官查验张大人尸身之时,便觉得这伤口不似季庄剑法的套路,而更似小邪神当年的破喉一杀。加上又素闻崔亦笑崔公子爱一身紫衣,下官便有所怀疑,如今看来,怕是证据确凿了!”
季拈商冷笑了声:“证据确凿?不知除了一块破布你们还有什么证据?穿紫袍的蜀人数不胜数,你要不要一个个地抓来审审看?”
薛善忠立刻皱眉道:“季少庄主不可放肆,我们都是奉命行事,还望季少庄主好生配合!”
季拈商往前走了一步,道:“我跟你们回衙门。”然后回过头,对沈怀弃打了一个眼色。
沈怀弃立刻点头。
洛阳。
祝语笙一手拿着胭脂一手拿着香囊,满意地走在街头。
忽然,一群官差拨开人群,将什么告示张贴了出来,然后一个神色冷漠的年轻官差抱着佩刀站在了一边。
祝语笙本来没什么兴趣,但眼睛一晃过那告示便猛然一惊:画上那个模样俊秀的家伙,该不会就是“小小邪神”崔亦笑吧?!
祝语笙立刻快步走了过去,将香囊往袖中一放,空出来的手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清理”出一条路来。
——通缉令?!“小小邪神”杀了从三品太守后潜逃了?!
不对!——崔亦笑一个江湖人,杀朝廷命官做什么?还有,一个从三品的太守遇害,这动静未免太大,通缉令下来的速度也未免太快!才两天,这通缉令就贴到这里来了,难道说命案一出,他们就立刻认定了凶手?
祝语笙心中冷笑了声,然后做出一副害怕的样子拍了拍心口:“哎呀,竟然谋害朝廷命官,还是从三品太守呢!”
那官差看了祝语笙一眼,展颜一笑:“姑娘不必害怕,此人罪行已被公示天下——从长安,北到勃利州,南至广州,朝廷都已下了通缉令,他跑不了!”
祝语笙摇头担心道:“离那被害的大人出事不过两天,官令能那么快么?我还要去洪州探亲,这可怎么办才好?”
那官差却是一笑:“姑娘大可放心,别说洪州,广州你都去得!这官令昨日就到了,今日才贴出来而已。”
“咦?为何今日才贴出来?”
“我只是奉旨行事,其他的我便不得而知了。”
祝语笙立刻朝周围看了看,然后小声道:“官爷说话可要小心些,这令昨日便到今日才贴之事,上头难道没让保密?”
那官差摇头道:“上头不怎么关心这件事,只叫我们今天随便找个时辰贴上便是。”
祝语笙心中更是起疑,朝廷弄出这么大的动静,竟然不怎么关心是否能抓到人?
——难道?!祝语笙倒吸了一口气,若是这样,那就难以收拾了!
突然,一个低沉的男声道:“这是虫楼义字号崔方无的儿子?”
另一个尖细的道:“还能有谁?”
那低沉的声音冷笑道:“既然朝廷下了令,我们是不是该做点什么?”
突然,一只枯瘦的手疾速探出,直接扯下了那张通缉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