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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第2页)

&esp;&esp;“在外游历一直没回去,一回去就将兄弟都杀了,这是个狼崽子啊。”皇帝随意说一句,就要扔过信纸。

&esp;&esp;凉州六谷藩部在我朝西北部,恰好处于辽、西夏、我朝三界交界处,说重要也重要,说不重要也不重要,关键看天下局势如何,眼下太平时候,凉州六谷藩部暂且可以放一放,况且老藩王自来就依附于我朝。

&esp;&esp;“启禀皇上,藩部发生政变是我军打探知,那藩部已经增加守备拒不开藩,部落情况这月没有汇报,也将我军守藩的将士们赶回来了。”

&esp;&esp;“哦。”皇帝应一声,重新拿起送来的信纸看,当年他一战成名便是在玉门关外,凉州天水一带,对于那里的情况是完全熟知,仔细思忖半晌,皇帝将人挥出去,喊严五儿进来。

&esp;&esp;“着呼延赞进宫。”

&esp;&esp;晚些时候,凉州城增兵数万圣旨已经下到各处。

&esp;&esp;穆清洗漱收拾完毕,一干汤药喝完,已经累的眼睛都睁不开,这时候脑里有点空隙惦记起皇帝来,皇帝今日依旧是个气咻咻出去的样,她那时候管不上,这会想起来只觉得在宫里要是没有颜色真要过活不下去,以色事主还能容易些,先帝在时她有个好颜色,斥责皇帝两声他就走了,眼下她面貌大变,讨饶都不顶事,在宫里过活真是艰难,晚些时候等皇帝来定要豁出去脸面再讨饶,求他放过野夫,亦或她须得出宫一趟将外面的大摊子收拾利落方能在宫里过活,放野夫出去,将福伯安顿好有个丰足的晚年,才这样想着,上下眼皮已经打架,转瞬就睡去。

&esp;&esp;皇帝回来已经夜深,上床时候看床上人睡的人事不知气的牙痒,这女人怎的要这样,干出那样不要脸面的事还装出个愣是要脸的样子,脸皮也恁的厚,这就放心睡成这样,伸手想要将人掐醒,忍了好几忍才忍住背身躺下。

&esp;&esp;闭眼那么躺着,不多时后背贴上一具微温的身体,皇帝不由叹息,真是要学宝和骂自己没出息了。转身将煨上来的人圈住,察觉喝了daredevil药她的脚还是凉的同石头一样,边骂自己边将那两只脚夹进自己腿间,恨不能照自己脸来一巴掌。

&esp;&esp;哼,也就晚上时候她好像觉得他还有点作用,皇帝气咻咻的想,闭眼摸几把怀里人身体,怎的一点肉都没有,皇帝转眼又是个长吁短叹的样子,情绪转变之快真是要叫人叹为观止了。

&esp;&esp;私钱

&esp;&esp;是夜,月凉如水,院里青石板上仿佛都要落下霜来,书房里烛火摇曳,韩应麟伏案良久,最后等烛火都要熄了方起身。

&esp;&esp;若是往常,此时他还未去卧房定然有人跑来要一通乱嚷叫,这时候那胡闹的人不在,遂韩应麟在书房里待了很长时间。宝和从早上就不见人影,韩应麟对此并不担心,那人是来也招呼不打,去也招呼不打,十余年他已经习惯了,只是对于今晚他要干的事情不甚习惯。

&esp;&esp;今晚他要领胡越等一干人去那些老臣、废臣宅子里挖人家家里的财库,不得不承认宝和骂的对,这不抵干的是偷盗匪类干的事,堂堂户部侍郎,虽然管着皇帝的钱财,可没管大臣的钱财,若是叫人发现,真是要叫天下人耻笑了,韩应麟向来爱惜自己的羽毛,犹疑好长时间才下定决心要去挖别人家财库。

&esp;&esp;他不得不挖,皇命难违且国库确实空虚,他再不愿意干也得干,而且要仔仔细细干的鬼神都不知,韩大人心思重,几番思忖修改所挖府邸的顺序,快要到子时时候才从书房出来。

&esp;&esp;院外早就放了一顶两人黑轿,韩大人着常服,抬轿人一身黑,若不是称着月光,这轿子与人都要融进夜里。

&esp;&esp;“走罢。”韩应麟坐在轿子里道一声,这轿子就悄没声儿的开始移动。

&esp;&esp;出了韩府,转过三两个胡同再上大街,街口又是一小撮人,胡越领着几个要挖地的人连同两个缠了车轮包了马蹄的大马车正在街口等着,见胡同口转出一顶轿子便知是韩应麟来了,遂连忙上前,韩应麟低语几句,一行人就开始移动,寂静的夜里,车马都是无声,偶有马儿的响鼻在夜里想起,街上过于空寂,那点声音也就不足为道。

&esp;&esp;之所以这样慎重小心一则是此事事关皇帝治国密辛,另一则是他们所干事情毕竟不光彩,遂等一行人在暗里黑丛丛挪到一幢废宅子前,韩应麟没下轿子其余人秉着呼吸翻墙而入。

&esp;&esp;当朝显赫氏族与巨富商贾流行在家里选一处将家里钱财都埋进去,除了明里修建的府库,这埋在地下的才是占了大半家财,这是从高祖时期就开始的。

&esp;&esp;高祖时期天下初定,战争四起年代人人都叫动乱祸害怕了,有点家私万不能带身上,流亡时候带着家产不抵是不想要命了,毕竟天下人十之八九是连饭都吃不上了。后来高祖一统天下,这家里地底下藏私也便就继续了,传闻当时高祖最初叫人盯着各个朝臣也是为了这些朝臣地底下的私财,后来才演变成盯着人家一举一动。咸平晚年,大量朝臣食禄不事君,以防人言地底下藏私财仿佛成了显赫人家约定俗成的一样,有一阵子风水先生大兴盛,旁人不知缘故,大约也是因为这些人要在府里选地方藏私财缘故罢。

&esp;&esp;此次皇帝给的单子上皆是前太子一党重臣,事发突然况且太子一党过于笃定太子要登大统,谁料想尚寝局都将太子登基冠冕赶制出来却是突然遭当今起事,当今起事真是雷霆一般,不及太子一党有动作就已经杀头的杀头收监的收监,家里私财自然没能转移出去,若是不出意外,今夜不知这两个马车能装下挖出来的钱财否。

&esp;&esp;韩应麟闭眼靠着轿子等着,好半晌过去,却是突然有人来禀报了,听闻来人言语,韩应麟睁开眼睛坐直身体,说话人说“大人,有人捷足先登。”

&esp;&esp;“什么?”韩应麟脸色凝起来,这些私财万不是个谁都能知道的,况且这些府邸都有官府封印,寻常人别说寻找私财,就是进府都不能。

&esp;&esp;“按照吩咐将所指位置方圆二十米都挖了,空无一物,如果地方无误确实是被人先挖走了。”来人低语,韩应麟心里已经打了好几个转。

&esp;&esp;皇上给的东西自然无误,已经死了的人自然不能将东西挖走,剩下的便只有皇帝登基之后有人将东西挖走了,可是,这是谁呢,这样的事情除了这府里的家主,谁还能知晓?

&esp;&esp;“打扫好地方就出来罢,去下一家。”韩应麟吩咐,不多时众人都出来了,这时候韩应麟只当这一家是无意叫人知道才被挖走了,可是等找人

&esp;&esp;穆清问一句,皇帝无话,就那么坐着,半晌竟然嫣然一笑,穆清惊的目瞪口呆。

&esp;&esp;皇帝本来是个艳丽的长相,有着天家子孙特有的双眼皮长凤眼,他眉毛也长,眼睫也长,鼻挺唇薄,倘若肌肤丰腴该是个祸国殃民的角儿,可他偏生沙场一去回来之后肤色再没有变回来过,脖颈粗硕肩宽腿长,于是本该是个香馥的笑称着他的身体,简直叫人要捂住眼睛叫他闭嘴了。

&esp;&esp;穆清被皇帝无端的一个笑惊的言语不能,就连昨日她那样闹腾都忘了,半晌开口“有什么高兴的事么?”

&esp;&esp;“唔,没有。”皇帝笑嘻嘻回答,仿佛高兴极了,然却说没有高兴的事儿。

&esp;&esp;“没有怎的笑成这样。”皇帝继续笑的灿烂,就同个黑玄铁大柱子上强行开个艳丽的花一样奇怪,穆清简直不忍目睹,低头端起自己另一碗药抿了一口,被苦的舌根都发麻,皱着眉头一鼓作气将汤药喝下去,这药真是太苦了,喝完之后不觉将手里的碗重重扔在桌上,是个蹙眉发脾气的样。

&esp;&esp;穆清对于自己的行为无所觉,皇帝看她半天,“嘻嘻”笑了一会就没有笑了,只是坐在榻上又是专注的看人。穆清教从肚里往上涌的苦味折腾的苦不堪言,无意再一抬头,看皇帝又是个同最初看她的那样盯着她,立时奇怪,不仅奇怪起来简直就要毛骨悚然,这人这样沉沉盯着人不知心里又在想什么,莫非还是因为昨日野夫闯进宫里他还没有过劲儿,于是心下惴惴,借着喝水漱口的当儿端起杯子从杯沿去看皇帝,却是和他的目光正好相撞,当下确定皇帝真是因为昨日的事情还在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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