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最大的歆芋表示让杨柳跟她们学,“你最好不要跟姑母学,她那人,平时很好说话,但凡沾上武,她就拿她的标准要求人。”
到了地方,姜家三姐妹说要耍两手给表嫂开开眼,歆莲用帕子包住手,单手后空翻,裙摆在空中荡成一抹水波,利落起身后摘了脏帕子搭在石椅上,问杨柳学不学。
“其实我们姑娘家不用学太多招式,又不能像男人出门走南闯北,按我阿爷说的,万一眼瞎嫁了个打女人的男人,不用兄弟去撑腰,自己能把他打得哭爹叫娘。”歆芋努力想说服表嫂认她们当武师傅。
杨柳后退了一步,面上的佩服和羡慕还没散去,改口说不学,“以你们表兄的拳脚功夫,我就是跟你们姑母学也打不过他,就不费这个劲了。”
歆莲:……
这不对劲啊,她看看堂姐,姐俩愣了一下还想继续游说,转过头看到表嫂脸上狡黠的笑。
“说吧,你们想让我干什么?”杨柳直接问,“是不是想用教我学武来同我交换什么条件?”
“被你看穿了。”歆莲吐舌笑,讪讪恭维:“难怪我表哥在你面前乖的像一只家犬,表嫂你太聪明了。”
哪里乖了?杨柳抱起荟姐儿,“外面冷,我们换个地儿说话。”
“好好好。”歆莲巴不得,她领着人去她的小院,第三进宅子也有个垂花门,镂空刻的是石榴和佛手。姜二舅有二子二女,老两口住正堂,两个儿子分住东西跨院,歆莲歆丹姐妹俩跟爹娘住,东西厢房是她们的。
跟姜家的院落布局相比,隔壁程家空荡的可怜,一个子孙满堂,一个独苗独枝。
杨柳眼睁睁看小表妹贼兮兮地关上门,她越发好奇她们想问什么。
“表嫂,你跟我表哥是怎么认识的?”歆莲开问第一句。
“就这?”杨柳很是失望,她还当她们要问什么不可言说的话,“就是我跟我爹在山上救了他,你们应该听家里的大人提过的啊。”
“那是怎么相爱的?是他先表明的心意?像话本子里写的,救命之恩以身相报?”歆芋紧跟着问,她拉着杨柳的手撒娇,“表嫂你跟我们说说,我们好奇死了,我表兄还在家时像匹脱缰的野马,短短半年回来,他可是温驯了许多。”
这下轮到杨柳不说话了,她抿嘴笑,琢磨着她的话会不会影响这三个未婚的姑娘。
歆莲提出要教她学武来交换,见她神色不动,沉思了一瞬,说:“你们年后回乡了肯定不经常回来,以后镖队要是带什么新鲜玩意回来了,我们三姐妹每个月筹钱买样东西给你寄过去。”
杨柳动摇了,那个汇集了东西南北各地的干货铺子于她像是年幼时馋嘴的肉,每天都盼着过年的时候能饱个口福。
“还有花种,我认识一个小姐妹,她尤爱种花,年后我去找她讨些花种子也给你寄过去。”歆丹也跟着加砝码。
杨柳被利诱了,想着说说也没啥,她懂未嫁时小姑娘们的心态,对成亲的向往和忐忑,都想要嫁个情投意合的夫君,她也是这么过来的。
“我追的他,是我先向他表明的心意。”
一句话镇住了仨姐妹,她们反应过来压低了声音尖叫,满脸的兴奋,眼睛亮晶晶的,估计这时候就是来个面貌俊朗的男人她们也无暇搭理。
“真的啊?表嫂你也太厉害了!难怪我表兄能被你拿下。”
回忆起半年前的事,杨柳也心生甜蜜,她跟三个表妹凑到一堆低声说:“……他人品好,家世也好,长得又俊,我确定他没婚约在身,就直接上门了,反正他也不会赶我走。”
“你胆子好大,换我我就不好意思。”歆莲红了脸,不知道是激动的还是羞的。
杨柳笑笑,换成上辈子她也没这胆子,但她还是嘱咐三个姑娘有意中人了先跟父母说,“言语上可以大胆,但行动上不能,定下婚事后不能让他亲啊抱啊,敢有这举动的,一定人品有瑕。”
“我表兄婚前亲过你吗?”歆莲又眼巴巴地问。
门外出现脚步声,屋里的人听见轰的一下分开,只听外面的姜二舅母问:“人在不在里面?饭好了,要吃饭了。”
“这就出去。”歆莲应声,她眼睛还盯着杨柳,让她赶紧给个回答。
杨柳哈哈笑几声,抱起一个人玩陶人的荟姐儿开门出去,留她们小姐妹心急火燎地哇哇叫。
“难得你跟她们三个说的到一起,几个丫头怪主意多,忒闹人。”姜二舅母打听,“你们在说什么?闷不吭声憋在屋里,两个表嫂去前院了都不知道院里还有人。”
“娘你别瞎打听。”歆莲连跑带跳撵出来,被她娘说是野猴子也不在乎,穿过垂花门再走过羊肠小道,就看到程石站在游廊等着。
“呦!”歆莲歆丹没忍住怪声吆喝,眼睛在两人身上打转。
“到处找没找到你们,我还以为你带她们回去了,我回去又扑了个空。”程石接过杨柳怀里的荟姐儿,颠了颠,说:“这条小尾巴还挺重,你娘在找你你知不知道?”
荟姐儿摇头,“我跟姑姑玩。”
她话里的三个姑姑像三个贼,贼头贼脑地缩在后面,眼珠子骨碌转,不时窃窃私笑。
到了饭桌上也是,热腾腾的腊八粥不喝,眼冒精光地盯着人家小两口,程石忍不住拿饭粒子扔她们,“怪模怪样做什么?”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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