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语气意味不明:“毕竟你惯来会招惹人。”
周眠捏着茶杯的指节紧了紧,眼中泛着冷意:“我招惹人?你倒是说说我哪里招惹别人了?”
“别是你自己思想龌龊,就这样想别人。”
青年看着丰景明的眼黑而嘲,浓密的黑色睫毛也无法遮挡住他那看垃圾般的眼神。
丰景明像是被针刺痛的尾蜂,起落的心绪叫他眸中的眼白都泛起蛛网般的血丝,他听到自己冷漠恶意的声音:“我思想龌龊?你知道别人看着你在想什么吗?你不想想别人为什么肯对你百依百顺?”
丰景明从前虽然经常和周眠拌嘴,但极少说这样过分直白的话。
无论他心里如何恶意的想,真正对上青年那双纯黑眼眸时,便如同被绳索束缚了口鼻,动弹不得。
但往往越是难以诉之于口,便越是浮上心头。
周眠果然被刺到,他猛地起身,眼尾晕染寂冷的湿红,声音全然是沙哑的刺意:“我知道我是靠着庄池,你看不起我,别人靠近我也是看庄池的面子捧着我,但这么多年也够了吧?我连和别人说话的权力都没有吗?”
“丰景明,你不就是个给肉就当狗的东西,凭什么这么说我?你跟我又有什么区别?”
丰景明简直要被气笑了,亚麻色的碎发戳在眼皮上侧,深邃的五官近乎夸张地放大他周身的戾气,他定定地盯着跟他呛声的青年,半晌扯唇皮笑肉不笑道:“你跟他才认识几天,你他妈就为了那么个玩意儿跟我吵?”
周眠气头上,只觉得他的语气又古怪又酸,阴阳怪气的叫人作呕。
丰景明直起身,他个头很高,比周眠还要高出半个头,这样居高临下地盯着人,深黑的眼竟比捕猎的野狼还要凶恶一些。
他说:“我是狗,那你呢?我那好兄弟大费周章养的金丝雀?”
“你就快要结婚了吧?我是不是马上该改口叫你庄太太了?”
“哗啦—”
泼水声在安静的办公室内骤然响起,近乎刺得人耳膜生疼。
高挑的男人抹了一把脸上湿漉漉的茶水,面色阴沉,深黑泛蓝的眼中凝聚寒潮,他一动也不动地站着,仿佛这杯茶水将他的筋骨血肉都浇铸凝固在一起。
周眠眼中的冷意仿若能够化成实质性的、能够叫人发疯的诅咒,他分明什么也不清楚、不明白,却依然能够将血淋淋的刀锋扎入眼前人的心脏。
“我和庄池怎么样,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别在我这儿发疯。”
丰景明闻言,僵硬的面容恍惚显出几分苍冷的白,他讽刺地笑了声,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周眠不理睬他的行为,眼神触及那泼水的茶杯,厌恶的转过身,不再多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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