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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玉玢却孤零零的,昨儿皇上一回宫她就打发人往长宁殿送信儿,可是晚上皇上竟然连看都没有过来看一回,直接又去了永安宫,晚上也在永安宫留宿。
就好象永安吕有什么勾住了他的魂儿一样。
谨妃看着永安宫宫门上的三个字,都觉得那三个字比寿康宫匾额上的字更光鲜。
明明寿康宫才是新修缮过的,可是同永安宫一比,寿康宫平白就显的破败黯淡。
等见了贵妃,那么别致精美的宫装,那样新鲜华美的珠饰和绢花,衬得贵妃艳光四射,叫人难以直视。
谨妃心里酸涩难当。
是啊,她比贵妃那是输的干干净净,人家既年轻,又漂亮,家里人还新近升迁成了户部高官。贵妃生了二皇子,又拢住了大皇子和玉瑶公主,自己哪一样都比不了。
高婕妤穿的也是新制的春装,巧不巧的,绣的也是牡丹花,可是贵妃身上那牡丹是国色名品,她身上的这牡丹一比之下,俨然成了赝品一般。
换作以前,高婕妤又该觉得自己被落了面子,该暗生恼恨了。可是现在她第一时间想的是,针工局的人肯定是有意给她使坏。既然给贵妃的衣裳上头绣了牡丹,那给她绣什么不是绣?绣芍药、蔷薇什么的不也很好吗?非得也绣牡丹?让贵妃看见还以为自己是有意和她别苗头。
皇上前番不是放了一大批人出去吗?怎么针工局里还有这种人混着?早晚也给清出去才好。
她打量着贵妃的神色。
只一眼看过去,高婕妤就能确定自己没有猜错。
贵妃脸上一点粉也没有用,只有唇上淡淡涂了一点樱桃红的口脂,气色还算不错。
重要的是,贵妃神情在慵懒中透出一抹欢喜满足之意。
也许是高婕妤先入为主吧,她既然猜测贵妃又有了身孕,那么就会着意的从她身上去寻找符合自己揣测的痕迹,一条一条的印证心中所想。
没错。
高婕妤确信自己的判断没错,贵妃确实是又有身孕了。
一时间她心里空了一大块。
她早就不奢望自己会有孩子了,宫中女子入宫时才十几岁,到三十来岁的时候,最好的年华早就过去了,高婕妤有时候照镜子,都会觉得镜子中的人面目模糊,形貌苍老。她已经想不起自己入宫时什么样子了,感觉那时的记忆那么遥远和模糊。
既然贵妃还没有对外宣告这个好消息,高婕妤也就揣着明白装糊涂,笑着说:“昨天东西一送去我就让人拆开盒子来看了,南边的绣法和京城就是不一样。虽然说未必比得上宫中针工局绣娘的手艺精到,但是图案、用色,都和京里的大不相同。”
曹顺容也跟着说:“没错。南边的风格以清雅秀美见长,虽然绣娘们的手艺不算顶尖的,但是我觉得那意境动人。昨儿我那里收着两把扇子,一把上面绣的是‘斜风细雨不须归’,另一把上面绣的是‘窗含丁岭千秋雪’,今年夏天别的扇子我都不用了,就这两把就好。”
谨妃在肚里骂高、曹二人简直是不知羞耻。
一把年纪的人了,为了讨好贵妃,放下身段这么恭维讨好。
可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能这么说。谨妃的话说的也很客套:“贵妃娘娘出去一趟也还想着我们,那茶叶我也让人泡了尝了,确实不错。”
只有慎妃一直没有出声,坐在那儿端着茶盏一直很沉默。
青梅在上茶时就发现了,慎妃脸上用了脂粉,但是端茶盏的手却比前次来的时候显得枯瘦。
可谨妃诉苦都成习惯了,但凡她一开口,一过三句就变味儿。
这说着茶叶,又拐到玉玢公主身上去了。
“唉,虽然贵妃想的周到,还给玉玢单预备了礼物。可玉玢的病一直反反复复的不见好,这些天都没断了药。本来想让李署令去给她瞧瞧,可李署令又随驾出宫了……”
谨妃这话说的殿里头只要听见的人都暗自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