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家不成家,人不像人!你心里没点数吗?”爷爷瞪了爸爸1眼,恨声说道。
爸爸深吸1口气,把碗重重1放,1下子就忍不住了,“怎么就家不成家,人不像人了?”
“哪家的孩子没个妈?哪个做父亲的,白活几十年,啥也给不了儿子?”爷爷也放下了酒杯,气氛1下子就剑拔弩张起来。
爸爸也像是被点燃的煤气罐,回怼道:“没妈又怎么了?还不是给景皓养那么大!再说了,你给过我什么了?你要这样说我?”
“你要有你哥1半听话,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我给你安排的还少吗?你听过我的话1次吗?”爷爷怒目瞪着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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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哥多听你话呀,什么都是他好,这几十年来,你不就是这么认为的吗。可倒头来,还不是要我给你养老送终。”爸爸不甘示弱地说道。
爷爷1拍桌子就站了起来,“谁要你养老送终了?就你这样子,拿什么给我养老送终?老子自己准备好了!”
爸爸被爷爷这几句,憋得满脸通红,情绪也越来越不受控制,“是,我是没本事!可从小到大,你支持过我吗?小时候喜欢踢足球,我想买个足球,你说我书都念不好,不配玩足球。”
“我哥成绩好,你们就把他接到身边,要什么买什么;我调皮捣蛋,你们就把我留给我奶奶。什么都要拿我跟他比!我要做的事情,你们支持过我1次吗?”
“就连这次看病,问你借点钱,你都不借我。我是你亲儿子吗?”
爸爸越说越激动,我怎么劝都没有用,只能死死拉着爸爸的袖子,希望他能别说了。
爷爷同样半步不退,生气地拍着桌子,“你要是早做正事,还用得着跟老子借钱?老子今年7十2了!每个月就那么点钱,老子不留着给自己和你妈买口寿材,难道真等着你送终?怕是要臭在家里吧!”
爷爷这番话说得很难听,爸爸气得浑身都在发抖。
我赶紧站起来,硬生生把爸爸拉到1边的沙发上坐下,“都别吵了别吵了,我好不容易回来1次,就不能开开心心吃个饭呀?”
“什么动不动就送终送终的,你和我奶奶不都健康着呢;我奶奶不是说,还等着抱重孙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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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拦在中间假装生气,只希望他们都忍让1下,不要再吵了。
爷爷看了看我,1屁股坐下,端着酒灌了1大口。
奶奶流着眼泪,带着哭腔骂道:“1见面就吵,1见面就吵,我看你们还能吵几年!孙子都要娶媳妇了,就你们这个样子,谁敢进这家门。”
屋子里陷入了沉默,爷爷和爸爸各自抽起了烟,我也再没有1点心情吃饭了。
他们之间的矛盾,我从那么多次吵嘴里,已经听出个大概了。
爷爷曾经工作的钢铁厂,在离姚州县城很远的地方,爸爸和大伯,算是那时候的留守儿童。
在那个年代里,工人算是社会里认同感很高的职业了,爷爷也为自己是工人而感到骄傲。
爷爷虽然没有什么文化,但也想让自己的儿子们学好文化知识,将来进入更有认同感的职业。
大伯是优秀的,聪明好学,成绩出众。相比这下,爸爸就成了扶不起的阿斗。
他听到最多的话,可能就是:你看看你哥,你再看看你;你要是有你哥1半的好,就怎么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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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爷爷眼里,大伯成了最值得塑造的好材料,成了用来鞭策爸爸进步的好榜样。
可十几岁孩子的内心,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比较。
爸爸叛逆的用自己的方式来证明,不断引起爷爷的注意。
旷课、逃学、打架、耍小聪明……
可越是如此,爸爸离爷爷心目中的“好儿子”,也越走越远。
错误的家庭教育手段,在父子之间撕开大大小小的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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