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倏地捧过那只铜盒疾步走到御案前将木盒放下,又倏地揭开了盒盖,眼睛立刻直了!
上面发黄的抄本封面上赫然写着暗红色的两行字“太上道君道德真经”!
嘉靖的手有些抖了,双手伸进去捧起那个抄本,颤抖着翻开了第一页。
——血写的真经正文扑面而来。
嘉靖懵在那里。
吕芳手扶着世子立刻跪了下去,大声祝道:“天降神经,佑我大明,佑我皇上!奴才给皇上恭贺天喜!”
嘉靖这才缓过神来,那笑好像是从天灵盖里面传出来的,笑得人头皮发麻!“怎么得到的!”嘉靖眼睛还盯在抄本上。
李妃移动着跪姿,面向嘉靖:“回父皇,儿臣妾不敢说。”
嘉靖的目光慢慢移望向了她。
吕芳立刻警惕了,向伺候在两边的宫女和门外的太监:“你们都出去!”
“是。”宫女和太监都轻轻退了出去。
嘉靖也觉出了这件事来路极大,便将抄本放回盒内,走回到蒲团上坐下:“只管说,不管怎么得到的,都是天大的功劳。”
李妃鼓起了勇气:“父皇,这函神经是齐大柱的媳妇送到府里来的。”
“什么,谁的媳妇?”嘉靖一时没有昕清。
李妃:“回父皇,就是关在镇抚司诏狱浙江那个齐大柱的媳妇昨晚送到府里来的。”
这下听明白了,嘉靖的神情好奇怪,脸一下子变得阴晴不定了。
世子害怕了,往后一缩,吕芳连忙蹲下去搂住了他。
嘉靖觉到自己失态了,尽力缓和着语气:“说下去。”
李妃:“是。昨晚戌时,门差来报裕王,说是有个女人有天降的神物要呈现父皇。
裕王和儿臣妾便见了她。她呈上了这函神经。“
“她怎么有这个东西……这函神经?”嘉靖急问之下把神经说成了东西,自己连忙改了。
李妃:“回父皇,裕王和儿臣妾都间了。这个女子是个贞烈的人,自从她丈夫关进诏狱,一个月来便天天守在诏狱门口,大风大雪从未间断,说是丈夫在里面受难,她也要在外面陪着。昨天天黑时,她还守在那里,只等她丈夫受了刑,便在诏狱外殉节。这时候她说突然来了一个道人…”
“什么道人,什么样子?”嘉靖打断了她,急问道。
李妃:“她说天黑看不太清楚,只能看见这道人的头发胡子比雪还白,身上穿的道袍也十分的脏,望着她便笑。”
“张真人!”嘉靖脱口轻呼。
李妃停下了。
“说,说下去。”嘉靖催道。
李妃:“是。那女人说,那道人对地言道,明君在位,上应天命,上天便派了人来辅佐明君,她丈夫也是其中一个,不会死。说着就送给了她这只铜盒,叫她连夜到府里来,说第二日儿臣妾和世子会进宫,呈给皇上,皇上什么就都明白了。”
几十年修道,不说走火人魔,嘉靖在骨子里都是信的,这时听到李妃这番叙述,不禁心血如潮,坐在那里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精舍里好安静,连世子都屏住了呼吸。
“吕芳。”嘉靖两眼茫然望着远方,这一声也像是从远方传出来的。
吕芳本就蹲在世子身边,顺势跪下:“万岁爷,奴才在这里。”
嘉靖:“张真人降世了,多派些人去找。”
吕芳也听得有些毛骨悚然了,颤声答道:“是。”
“现在几时了?”嘉靖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