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毓又是退了好几步,离她们远远的,“他身上染了病。”
“怎么会”她收紧了手掌,杏眸里满是难以置信,“你先放他下来!”他身上没有穿着方才的白大褂,小丁的肌肤和他也多有接触,这样感染上的机会太大!
李毓半敛了眼睑,“他昏倒了,我先带他回去。”说罢便施展轻功飞身而去,独留身后的林立夏一心惶恐。
回去之后李毓不让任何人靠近房间,连热水也是放在门口由他自己拿了进去。林立夏轻咬着唇瓣,隔着房门问道,“他怎么样?严重吗?”
屋内李毓轻笑一声,“那大夫终究不舍得自己的儿子,即使身上溃烂成这样也不愿他人焚。”
林立夏心一惊,脱口而出,“那你呢,有没有事?”
李毓闻言一愣,原本阴冷的长眸里透出丝丝暖意,“现在还不知,你们最近几日别和我接触,三天之后自有分晓。”
林立夏不断按压着手心,难得慌乱了一回,“隐奇什么时候会回来,还来不来得及?”
李毓看着门外那模糊焦躁的身影,心里涌上一股不知名的滋味,“你先别慌,去帮我把药端来。”
林立夏低声应了声“好”便转身离去,心里却是焦灼不已。他方才说小丁子身上已经溃烂,那也就是说非常严重了,那样的情况下两个人还那样接触,他被传染的几率实在是太大。
她努力想让自己镇定下来,可脑子里浮起的却是那些被人焚的人脸上的痛苦表情。她拍拍自己的脸,不会的,他说了隐奇回来就好了,可是隐奇,隐奇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第一日,李毓将自己锁在了房里,饭菜都由林立夏送来,并无任何异状。林立夏心中稍稍松了口气。
第二日,李毓仍旧是闭门不出,身子也不见不适,可那头的小丁却是发了病,面上也溃烂了起来,那汤药对他毫无用处。林立夏揪紧了心脏,心里前所未有的担心。
第三日,李毓身上起了密密麻麻的红疹,门外林立夏死咬住唇瓣,眼神冰冷。
“怎么,这会儿也知道担心我了?”李毓隔着窗户对林立夏说道,细长的眸子里波澜不惊。
“你不是说你不怕这小小的疫病么?牛倒是吹大了。”林立夏压下心中的担忧讽刺道。
李毓伸手细细描绘着窗沿,“小丁子身上这病和其他人的有些不一样。”
林立夏揪紧了袖子,“什么意思?”
李毓轻轻笑了一声,云淡风轻的说道,“他身上的可比那些人的要厉害多了。”
林立夏将身子靠在了墙壁上,却听到妞儿哭着跑过来道,“立夏姐姐,立夏姐姐小丁子不行了,你快去看看呀!”
林立夏觉得自己身体所有的血液都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冰冷了。
处理好小丁的事情后已是半夜,她终究睡不着觉,来到了李毓的窗前。
屋内有人低声问道,“怎么,半夜想我了?”
她没有还嘴,只是蹲了下去不发一语。
亲眼见证死亡才发现死亡离他们这么近,而他此刻却像是被死神点了名。
屋内李毓披着件藏青色的薄衫,乌黑的发丝垂在胸前,那绝美邪魅的容颜上满是笑意。
他突然就起了兴致,低沉的对她说道,“立夏,我和你说说我的幼时吧。”
九十八、温情
李毓取下身上的薄衫随手扔在了地上,只穿着件白色亵衣便坐了下来,黑亮顺滑不逊于女子的长发随性散落,衬得他的容颜除开俊美邪肆外又多了几分不桀。
细长的桃花眼低垂,墨色眸子里多出了一层迷雾,朦胧而迷惑。他视线轻忽的停留在自己左手的红宝石扳指上,低沉磁性的声音说道,“你幼时可养过什么宠物?”
隔着一层墙外便是背靠着墙壁的林立夏,她想起自己小时候养的两只兔子,有些无奈的开了口,“有,养过两只兔子,不过都被隔壁人家的狼狗给咬死了。”
自打那以后她就不再饲养宠物,每次想到那两团小小软软的东西被撕咬的血肉模糊她就浑身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