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雾血尸的阴影还笼罩在每个人心底,民伕身体中的闷响,在他们耳边无限放大,几乎是逃一般向后躲去。与此同时,洛玉湮迅结阵,一道剑影从指间掠去,封住了民伕周围的空气。
没有见到血雾,也没变成血尸,民伕连哼一声的机会都没有就气绝身亡了。见民伕是真的死了,洛玉湮走上前,阵法光芒涌动,见没有什么异样他才撤了阵法。
“是真死了,没有蛊虫,应该不是邙山一脉。”洛玉湮回到了座位上。
退到一旁的将士有些尴尬地坐回了原位,反观上座的几位面有惊色,倒也是稳稳地坐着。
“看来是急于灭口了。”楼清霄说道。
止戈面色很难看:“不是邙山一脉?”
洛玉湮摇头:“不是邙山一脉做事风格。”
“我觉得倒是像仲家的风格。”言如墨随口说道。
“边漠仲家?!”
除了沙璃什么都不知道意外,其他人不是倒吸了口冷气就是苦笑起来。就连止戈和楼清霄都掩饰不住心中的震惊,洛玉湮与言如墨倒是好一些。
“边漠仲家是什么?”沙璃凑近楼清霄,问道。
楼清霄哀叹一声:“真是越来越乱了。边漠仲家与十方言家一样,是四大家族之一,因世代守着边漠地带,所以被称为边漠仲家。仲家世代为将,重武轻文,以行事果断狠绝著称。”楼清霄瞄了一眼言如墨和止戈,故意压低了些声音:“这仲家和言家向来不和,而仲家又是武将,与老将军多少也有些摩擦……”
“不是吧?那仲家搅进来还能有好?”沙璃瞪着眼睛,怪不得他们表情那么奇怪,“难道还是与巳人案有关?”在言家就听他们提到这个案子,当时楼清霄简单说了两句,自己也没理会。看来有机会要让楼清霄好好讲讲。
“哟,臭丫头还挺聪明,确实有些关系。只能说当年震惊朝野的大案,牵扯到的事情实在太多太广。”楼清霄眯起眼睛,强行装老,仿佛在回忆。
“有时间讲给我听听啊。”沙璃看楼清霄一副神游物外的表情,伸手掐了他一把,“听到没啊萝卜条。”
楼清霄吃痛,忍着疼狠狠剜了沙璃一眼,沙璃耀武扬威抬起下巴,最终楼清霄服了软。
“他仲家把手都伸到我们银羽卫了?!欺人太甚了吧?!”崔九绍愤恨地说道,银羽卫的将士怒气冲冲,一副要生吞活剥了仲家一般。
若不是有山门和言如墨在场,银羽卫估计能骂完仲家上下九族,甚至还有人说要告御状,说仲家通敌。最终还是止戈制止了局面。
“仲家有没有通敌叛乱谁都没法证明,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当着客人的面,背后咒骂他人非待客之道,这点事都忍不下吗!”止戈沉声喝道,七嘴八舌的银羽卫将领也歇了火气。
止戈转而向洛玉湮和言如墨说道:“军营儿郎向来心直口快,还请山门真人、言公多多包涵。”
言如墨依旧保持着笑容:“银羽卫都是真男儿,将军不必歉意。怪言某说话太快,那仲家与言家向来不和,这次现了他们马脚,言某也是心不能平。”
沙璃瞥了眼言如墨,明知道银羽卫和仲家不和,还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分明就是想和银羽卫拉关系。有句话说得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尤其还是强有力的盟友。言如墨应该早有结交止戈的想法,缺的就是机会而已。
止戈对人的戒备心很重,按理说他对言如墨不会有深交的想法。但经过今日之事,言如墨帮银羽卫捉住细作,然后又当众人面表明自己的立场,丝毫没有做作,行事磊落大方,博得不少好感。再加上言如墨同止戈一样,因巳人案受到了牵连,两人多少都有些同仇敌忾的意味。
“言某捉到他时曾审问过一些,根据那个民伕的描述,应该是仲家家仆仲甲。”言如墨说得轻巧,在座的都不是有勇无谋的莽夫,仲甲不过就是个家仆,可仲甲身后的人心中都有数——仲家十七仲元载。
想到这个层面,大家又都噤了声。沙璃完全不了解其中的隐秘,听得脑子直晕,又不得不救助楼清霄。
八卦和秘闻向来是楼清霄擅长的,他压低声音对沙璃说道:“像仲家这样的大家族,地位高的仆人也不在少数,主子位高,能侍奉在身边的侍从也都不是常人,普通官员见了这些侍从,有时都得行礼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