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颢莞尔,原来目的是借钱,可是,他现在不过是一介穷秘书,能有多少积蓄?就算有,那也是他捞的灰色收入,以及政府工薪外的钱,不足与别人所说。
“只要斌哥不觉得少,我当然愿意借你。”
斌哥贼贼一笑,“小程啊,说假话了吧,我知道,你最近跟那个乔总走得很近,那老家伙是奸商,你跟他一起,应该捞了不少好处吧。”
混机关的男人,可比娱乐圈的狗仔队要八卦,尤其是涉及商政,政治是敏感,商业是禁忌,可商业这个禁忌,却如罂粟般,诱惑着不少官员趋之若鹜。
程颢不置可否,只是低调一笑,“乔总是汪市长的战友,总要陪好他。”
说到这,顶层到了,电梯开了门。
话题至此为止,斌哥没有继续追问,二人走到各自的办公室门口,斌哥才堪称语重心长地说了句,“那姓乔的没什么人性的,兄弟,小心他过河拆桥。——当然,要防着这点也容易,跟他女儿打好关系,只不过,这样就对不起弟妹了啊,呵呵呵……,开玩笑,开玩笑!”
斌哥说着,进了办公室。
程颢也若有所思,他当然听得出来,斌哥的话,没有半分玩笑的意思。从他婚假结束后第一天来上班,乔丽就联系上了他,口头上说恭喜,但语气里的酸意却很明显。
程颢仗着自己一个已婚人士,不信乔丽还能蹦跶出什么来,更何况,他跟乔父还有生意来往,这家人不能闹翻。
如今,他在乔氏的生意上,虽然谈不上是越陷越深,但也差不多到该收手的时候,因为时间越久,他将有越多的把柄落在乔父手里,那时想全身而退,也难。
除非,像斌哥所说的,跟乔丽打好关系……
呵,这所谓的关系,岂止是打好而已?
程颢不愿迈入这一步,他开始思索着新的合作关系,最后如果实在无路,说不定,会考虑斌哥要合作的提议。
于是,之后的数日,程颢依旧晚归,频繁应酬。
可唯一与之前不同的,是他再晚回来,都要将梁惜从梦中折腾起来,以示自己的“后遗症”已彻底消失。
有次,梁惜没忍住,窝在他的身旁试探地问,“机关的工作都这么辛苦吗?”
程颢漫不经心地,只是以指缠绕着她柔滑的卷发,反问道,“你爱不爱我?”
梁惜一个激灵坐起,在他的脸颊上“啵”了声,“上天明鉴,我最喜欢的就是你,一直都是。”说这话时,梁惜觉得,久违了五年的勇气和冲劲又回来了。
程颢没有笑,只是定定地看着她泛着红晕的小脸,继续问着,“那……爱我吗?”她只说喜欢,一直以来,都只是说喜欢。
梁惜眨眨眼,抱住他的颈项,凑近他的耳际,喷出诱人的呼吸,“程颢,不管你信不信,你是第一个爱上的男人,也会是最后一个。”
程颢动容,勾住她的腰,在她的唇上狠亲了一口。
有她这句话,他多累都值了!
梁惜在他要凑上来第二次的时候,别开了脸,在他的错愕中,她看着他的俊脸,很想清醒地听他说一次,他爱不爱她?可转念一想,他已经酒后吐真言地说喜欢自己了,两人已绑在了一条婚姻的绳上了,还计较这么多干嘛,只要……他在她的身边就行。
于是,到嘴边的问题,变成,“你还没回答我,给那个什么市长当秘书,真的这么多事么?”
程颢这一次没有隐瞒,“下班后,那是私人时间,我只是趁年轻,不想荒废,更何况,我承诺过要给你更好的生活。”
梁惜看着他,反问自己:这样的男人,难道还不算爱她吗?
“程颢,其实……其实我也说过,我不是非要过奢华的生活不可的,我们现在这样已经够了。”
程颢拥她入怀,似是喃喃自语,“不够,远远不够……。不说这个了,对了,你……喜欢什么花?”
“花?”梁惜一怔,继而眉开眼笑,“你要送花给我?”
程颢面色一窘,他不是心血来潮,只是白天中午吃饭的时候,看到宣传部的小朱收到了一大束红玫瑰,才猛然忆起,就算他五年前和梁惜有那么多的回忆和纠缠,可重逢后,他似乎除了冷脸和稚气的报复,都没有给过她什么爱情的感觉。
两个人像是就这样突兀地订婚了,而后突兀地结婚了,现在突兀地同床共枕,铺垫太少,说起来也觉得太过单薄。
幸好梁惜她不像是会计较这些的女人。
梁惜真的不计较吗?
程颢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