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打算今晚上要泡个澡,黄杏都要去水房叫水了,叫顾运来拦住说:“别去了,索性明天再洗,等从那‘高贵’的侯府出来,还不得好好祛祛晦气。”
翌日,吃过早饭,顾运姐妹仨,梳洗打扮停当,换上新衣裳,跟着文氏,坐车去南襄侯府。
一出来,顾运就被风吹得打了个哆嗦,连忙抱紧了手炉。
天冷路滑,马车走得慢,嘎登嘎登一下一下晃,跟坐摇摇车似的。
顾青璞打量顾运一眼,“你都穿成个雪球,还怕冷?”
顾运幽怨:“今天要是梅山采梅,或是寺庙拜佛,再或是探亲访友,只要是让我高兴的,我保管飞出去,不说一句冷。难道你们不知道,我原本就不愿意去那府里,心里不舒坦,身上跟着觉着受冻了。”
“越说越不像样,我劝你忍忍。”
“算了,不说他们,白白生气。对了五姐姐,你再给我做个香包吧,我想换个味道,我身上这个都闻着腻歪了。”
顾青璞瞅见她圆润泛粉的小脸蛋忍不住捏了下,嘴里说:“前儿才说不给你做了,好厚的脸皮,又来讨,难道我是你的丫鬟。”
顾运嘻嘻笑:“我姨娘也给我做了两个,我嫌配色没姐姐配的好看,我那还有一匹螺纹织就竹叶青颜色的料子,给姐姐你吧,你给我做几个香包手帕就成。”
顾纤云在一旁听得哑然,不过摇摇头。
顾青璞都忍不住臊她,“成匹的好东西就用来做个荷包?你是哪个公主府郡主府出来的,这么阔绰。”
“什么稀罕的,它再好,放那里也只是一匹布,死物而已,你要拿去用了,做成香包手帕,再送我,才是珍贵,才是心意,这就不是浪费,而是‘用得其所’。我一向讨厌冬日的坚冷和寡淡,正好要点香包戴在身上配它,不然容易压不住,姐姐就赏我几个吧。”
顾纤云抿唇笑,“你这是吃了蜜糖一样的嘴巴,连我听了都心软起来,不怕五姐姐不疼你。”
姐妹三人说说笑笑,不多时,南襄侯府到了。
丫鬟过来掺,三人跟在文氏后面,往里走。
南襄侯府已经来了不少女眷宾客,此时都在一所大花厅内坐着说说笑笑,席面也摆在此处。
一时间有丫鬟传话:“顾府文夫人到了。”
就听得一道女声笑说:“文夫人,可就是你们家那位亲家?”
顾运跟着走到跟前,抬眼一看,那说话的也是个穿着华服的妇女,不知道是哪家的夫人太太的,她旁边站着的,就是南襄侯府侯夫人,顾泰的婆婆。
“你们来了。”侯夫人声音略显得有些淡淡,“随便坐,也不是第一次来,客气什么。”
这话说得就好似他们主动非要来的一样。
“我身边这位是,成国公府的庄夫人,你们没见过。”转而又笑的一脸和善看着庄夫人,“难得你今天赏脸,你没见过,倒说对了,是顾家文夫人,那三个是她三个女儿。”
不用人说,既然点到她们,顾运几个自然要跟那位庄夫人见礼。
那庄夫人也带了几个女儿,此刻她们年轻的,自然一起说话。
顾运在下首入了席,顾青璞和顾纤云坐了一张桌子,她旁边南襄侯府和刚才成国公府家的几个都落座了去。
顾运问了一句,“我大姐姐呢,怎么不见。”
侯府那位小姐,叫南依依,顾运只是眼熟,但其实一点不熟,人家和她母亲一样,心里眼里看不上他们顾家。那顾运自然不能热恋去贴冷屁股,她也不搭理人家,表面过得去就得了。
南依依一直同成国公府的两位小姐说话,仿佛是有意无意晾着顾运,顾运压根不在乎,反而当她是丫头一样问话。
南依依心中不满,却笑着说:“大概在那边园子布置呢,待会儿要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