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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致命的背叛11（第1页）

宣然不想就这个问题浪费过多的时间，皇家的事哪里是她一个无品阶的闺阁女子置喙的。

可一家四口人的突然故去让她压不住心中的愤懑：“萧太医和幽燕姐姐都说，母亲经此一病时日不多了……宣家不是密不透风，我会用仅剩的寿命找出宣府叛徒，也请王爷尽快换贤君，否则不止宣家。”

魏长云抓住了此行的重点：“仅剩的寿命是何意？”

宣然始终跪在灵前烧纸，动作一成不变：“年少咯血，命不久矣，王爷难道不曾听说吗？”

魏长云想说对不起，但这三个字又有何用？任波被魏襄打成了双腿残疾，如今连这个小丫头也……他想问明白：“还有多久？”

宣然又烧了一摞纸，至亲一个个都离开她，如今连母亲都只有两个月，她这一年似乎也不算难捱。

是以说的极是轻巧：“一年，足够了，若是太久，我还怕撑不下去。能让宣家不在战事上就灭族，无非两点——要么实力足够强，要么关系足够亲。关于势力就看瑞王殿下如何处置，至于亲信我自会排除，王爷没事请回吧。”

魏长云拿着三炷香在白蜡的火焰上点燃：“本王上了香再走。”

站在瑞王府大门前，魏长云望着匾额上三个龙飞凤舞的金漆行楷陷入深思……

“皇上，小皇子取什么名字好？”

“云，朕希望他如白云自在逍遥。封号瑞，祥瑞，朕期待云儿一生福瑞笼罩！”

祥瑞么？如今看来，怎么像是祸害？若是他不存在，母后永远只能是美人、太妃，永远不可能当祖母。

思及此，他都被自己的天真惹笑了，去马棚牵了赤炎直奔皇陵，守陵卫备好祭品他便去祭拜父皇与皇兄。

父皇的嘉陵与皇兄的和陵都非常简朴，也离得很近，相隔十里地，徒步不过一刻钟。

上过香，废帝的决心更坚定了，天下需要一个贤德的君主，怀揣着如此心境再次回到王府。

扬眉听到动静就立即来报：“王爷，萧太医来了。”

魏长云很疑惑，马鞭交给马夫，走到凌云阁就看见萧楠焦急得像原地打圈圈的猫：“半夜找本王，何事？”

萧楠跪下行礼：“王爷，宣四小姐的气性太大了，惊怒交加，忧思过甚，五脏伤及其四，臣知您府上有一株三百年的老参保存相当好，能否借来给她吊命？”

魏长云上台阶的脚步一顿，复行至回廊：“你跟她说的一年，是用本王的人参吊命，勉强撑一年？”

萧楠头埋得更低了：“王爷明鉴。”

魏长云想到那道纤瘦的身影，憔悴都不足以形容她的样子，像是整个人的精气都被耗在了这段三千二百里的路途，回来的是行尸走肉：“你起来说话。萧楠，本王记得，宣四小姐自小习武？”

萧楠站起来，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唉……王爷，宣四小姐七尺六寸高，莫说是闺秀中的高个头，便是男子也不算多数，离京时尚有一百二十五斤，现下不足百斤。”

说起宣然更是叹息不绝，说到伤心处竟自己擦起了眼泪：“幽燕说，宣四小姐只在见到宣三少爷时落了泪，见王爷时掉了几滴……唉，听闻宣三少爷人都碎了。这哪是平常人能接受的了的？何况她也才十岁！她是在用命撑着这个家啊！唉……微臣实在是……”

魏长云懂了，她根本来不及痛苦顾不上难过，因为宣烈出事意味着前线有变，她还要去找宣朔、宣照、宣煦，看见疑点丛生只想查清原委，所有悲伤、怨恨、心痛、愤怒、担忧都未能得到适时的宣泄，所以一入府就吐血。

怒伤肝、思伤脾、忧伤肺，恐伤肾，她样样都占，对魏襄的愤慨，对复仇的思虑，对未知的忧心，对惨状的惊惧，每一种都需要极其长的时间来缓解。

然，她没有时间，因为仇人就等她被亲人的离世而变得绝望脆弱，好一网打尽！

世人皆说宣然薄情，亲人过世都那般冷静，可，纵然他们并未听过“哀莫大于心死”，难道忘了百样米养百家人，哀嚎不绝便是重情义吗？不尽然吧？

宣烈的棺材他也看到了，那几乎不能称之为遗体，就是一堆碎尸，除了头骨完好，小臂与小腿在肘关节、膝关节处断裂，肋骨亦被人一根根敲断，不知道是多大的仇怨。

“扬眉，去库房将人参拿来。人参是去岁高丽进贡的，放太久效果就大不如前，能救命最好不过了。”魏长云吩咐完就唤来侍卫去办事，“吴钩，去……不用了，歇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