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火结束,大家又回到了慈宁宫。
穿着水红色薄纱的舞娘们,正在扭动身姿,将最柔软的观感,展现于众人跟前。
毓太后喝下一盅桂花酿,看着底下的人,笑得格外温和。
“今年,大景将迎来三位皇嗣,好呀,真好!若是你父皇还在,指不定怎么高兴呢~你可是他最喜欢的孩子!”毓太后跟皇帝说起了家常。
景慎下意识的看向了李有思:那边,是他的嫡母……
“怎么?”毓太后听不到儿子的回答,疑惑的跟着看了过去,这一看就看到了正在低头吃东西的李嫔。
啧……
这丫头,是挺邪性的,这么多的女人,偏她就跟坐在光里似的,格外惹人眼。
你说她貌若神女吧,也不见得。李有思的长相,确实像极了那个死去的薛皇后,是一张刻着“国泰民安”的圆脸,大眼珠子、翘鼻头,好看是好看,但绝没到令人窒息的程度。
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往那儿一坐,就格外晃人眼……
“皇帝!”毓太后一见着那张“老对头”的脸,就有些不愉快:“后宫讲究的,是一个雨露均沾,你即便再是喜欢,也要多顾惜其他人。”
太后就差明明白白指责皇帝专宠了。
景慎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皱,声音却一如往常:“让母后挂心了,儿子有数。”
毓太后甩了甩衣袖:“你有数就好,这皇帝呀,最忌专宠了。”
景慎不说话,脸色却板正了许多:帝王就是帝王,任何人都不得置喙,哪怕你是生身母亲。在人皇面前,你也只是一介人臣!
毓太后见着儿子的脸色,立马有些愠怒:“怎么,哀家说得不对?”
景慎突的起身:“前朝事忙,朕走了。”
说完,他也不待太后说话,迈开腿就走了。
舞乐声因着皇帝的起身,立马停了下来。
皇帝走远了,慈宁宫却落针可闻。
吴皇后坐在皇帝的旁边,却也没有听清这对天家母子的对话,所以,她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皇帝在母后的寿宴上,拂袖离去。
毓太后面色铁青,看着大门的位置,不言不语。
吴皇后只好站出来打圆场:“停了干嘛?接着奏乐、接着舞!万岁爷有要事处理,咱们不耽误他。”
随着皇后的一声令下,舞娘再次旋转,冷凝的气氛也刻板的活跃了起来。
妃嫔们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到太后的脸色,也能猜到个大概:只怕是太后与皇上起了口舌纷争了……
唉,牙齿还有咬到嘴唇的时候,母子龃龉也不算什么大事。
只是,所有人的“装模作样”,到底没让太后开颜。
她烦躁的摆了摆手:“都下去,闹哄哄的,吵着哀家头疼。”
舞娘、乐师们惶惶的退了出去。
场面再次寂静。
毓太后看着底下的“祸首”,很想劈头盖脸的骂一通,但皇帝的种种表现,都在说明他的在意……
看来,李家那丫头已经不能随意对待了。
再加上,皇帝连最看中的寿康宫老人,都“拨”给了钟粹宫……
毓太后看向了皇后,眼里满是不认同:没用的东西,哀家都扶你上了皇后宝座,你却连个男人都拢不住,废物!
别说跟哀家比,就连先头的薛皇后,你也是万万不及的。
吴晓月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被太后怒瞪,她诚惶诚恐的低下了头:“母后息怒。”
“息怒!哀家未曾发火,何来息怒!”毓太后今日半点不给媳妇留脸面:“都下去,一个宴席都操办不好,哀家也不指望你们了。明年开始,这寿辰不办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