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王其实有时候还挺敬佩他这位弟弟,足够优秀,能文能武,他对惠妃的名声还是颇有而为,对方即使在那样的环境下面也长成了这样端方的君子。
但他不敢赌人心,连他的至亲血脉,他的父皇都在怀疑自己,算计自己。
更何况不是同一个母亲的弟弟。
对方的经历或许足够让人怜惜,被父亲算计断了双腿,却有苦不能说,离开了自己最爱的战场,被囚禁在京城这小小的一方空间之中。
也谈不上囚禁,但他已经上不了马背,这又何其的残忍,母亲又是一个那样的人。
可是流淌着像父皇那样人血脉的皇帝真的不会对其他人产生怀疑吗,他赌不起,他只有一条命,封地上有他的妻儿,孩子,他得活着回去见他们。
他答应过自己的妻子,要给对方带一匹江南的绸缎,给他孩子带很甜很甜的点心。
他不得不拿起长刀,将刀尖对准了自己并不熟悉,但有同样血缘的兄弟。
谢洵瑾这才回头看向了为首的锦王,以及他身边站着的几个零零散散的王爷,
谢洵瑾是知道自己这个哥哥的,对方的性格说不上坏,但要多干净,那也不见得。
不过他们有一个共同的敌人,谢洵瑾并不打算成为自己父亲那样的人,他不希望有人步自己的后尘。
千昭就是明白谢洵瑾的意思一样,将男人的轮椅推到了大殿的一旁,像是一种退让,却更像是一种怀揣着看好戏的心态。
一些躲在柱子后面的大臣见状,忍不住想要开口说话,但又害怕下一秒人头落地只能将话咽进了口中。
雍王为什么会这样,身为国家的保护神,他应该主动站出来对抗锦王才对,怎么可以抛下他们独自避难?
不少人心里都是愤愤不平,全然忘了刚刚的自己是怎样的一副态度,好似面前的人就是亏欠他们一样,活该为他们当牛做马,保护他们才对。
中书令已经呆在那里动都不敢动,眼神中满是惊恐的盯着面前的人,他这一辈子见过最大的血腥也大概是上次那次刺杀,除此之外就没见过什么了。
而且那次并没有砍杀宫人,他早早的逃跑了,自然也不知道哪些人被伤到。
锦王看不懂雍王到底是怎么想的,但他依旧打算解决面前的燃眉之急,先把那个窝囊废削了再说。
至于剩下的,一个疯了的父亲和一个至今死伤未明的太子,自然是手起刀落就能解决。
锦王没有给众位大臣多少反应的时间,他自己提着刀就朝着皇位那边奔去,黎王被吓得想要四处逃窜,他的脸上满是惊恐和焦躁不安。
男人会面对这样的场景,情绪稳定,更何况是一个原本就贪生怕死的人。
黎王却像是完全动不了被定在那里一样,明明眼神惊恐的要突出来,但身体却像被禁锢在原地,给不了他任何反击的机会。
“不,不可以,我是众臣推选出来监国的王爷,我是未来的皇帝,你不能这么对我,来人,快来人啊,有人要行刺皇帝。”
黎王现在是一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状态,或许他到死都不知道自己身边的那群人从来没有一个是自己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