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小米跟汤胖子也不会太好过,我们三个紧贴在一起小心挪动,生怕错过任何一个最佳的反击机会。
不过这都不是最令人烦燥的。
身处蛛穴,除过无处不在的恐惧感,还有因为蛛网罗结带来的最直接后果——没有食物。
没有食物没有水,恍惚间我都不觉得我们是走在热带雨林,而是徒步进入了荒际沙漠。
最先受不了的人是汤胖子,他是个耐不住饿的人,肉乎乎的肚皮里似乎正在天人交战,响声都快要完成一首史诗呕歌。
我想笑,实在又笑不出来,看小米也是一脸纠结表情。
按理说这一片雨水充足,我们一路走来都是就近在被雨水冲击出来的河道里取水饮食,可偏就从见了第一张蛛网开始,便再没正经见到过水源。
地面上满是虬绕起伏的树根,拔开落叶层会发现其下的泥土很湿,但也不代表我们就能挖地取水。
现在这种时候连放个屁都嫌吵,怎么可能发出那么大的动静去吸引注意力。
当然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蜘蛛这玩意,天性里没有主动攻击这一说,其中又以圆蛛为最。
但愿它们全都能保持如此良好的传统,千万别中途闹革命,直到我们走完这一段路程,前提是,在此过程中我们没被饿死或者吓死。
巨蛛带来的高度紧张,饥饿带来的恐慌与烦燥,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占据了我太多脑容量。
那就是小米的脚伤。
汤胖子因为背着她,所以注意不到也算正常,可我始终跟在他们后面做后卫,不可能看不到小米脚部的变化。
从最初的小水泡,到后来葡萄大小,直至现在已经连成一片,像两个大水囊一样包裹住整只脚掌,里面流动着微浊的不明液体,每走一步都在微微颤动。
我一点点注意着它的变化,一层层加重担忧。
不会真像汤胖子说的那样,最终要切掉才可以保命吧。
可小米没喊过疼,侧脸比平时看起来线条生硬许多,我猜那是因为她始终咬紧牙关的原因。突然之间我就有点心疼她,这个女孩子,居然要比很多男人还能忍。
“胖子,要不停下缓缓再走吧”我轻声道“你也背她一天了”
“不累”汤胖子擦了把汗,也小声回我道“也许很快就能出去,到外面再缓,这里不安全”。
见他又要走,我忙一把拉住他“别,也不急在这一时”
小米脸色苍白,额头冷汗直冒,汤胖子扭头看了看背上的她,这才犹豫着点头说了声好。
把小米从背上放下来,她终于发出一直以来的第一声轻微**,不过很快又被她咽了下去,倔强的闭起眼睛强忍疼痛。
“很疼?”我凑近她低声问“疼了你就。。。。。。你就。。。。。。”最终也只能叹口长气。
疼了怎么办?喊又不能喊,怕惊动到什么,也许咬牙忍着是唯一可行的办法。
小米死闭着眼,冷汗一层接一层的直冒,我越擦她越出,许久之后小米才轻轻舒了口气,微抬眼皮冲我虚弱的笑了笑“没事,你别担心,也不是一直都疼”
听了她的话,我大约表情变得有些伤感了,小米强笑道“死不了,别拿那种脸色看我”怕我不信,顿了顿又加重道“真的!”
汤胖子从刚才放下小米后就一直在警戒四周,这时候脸正好转过来,看到小米的脚,大叫了一声‘靠’,我忙用食指比在唇上。
汤胖子猛的回头四看,眼睛到哪里,手上的刀就跟到哪里,动作很像抗战片里的二毛子
见跟刚才一样没什么特别情况,才急急转过来,压低声音道“靠,怎么渗液渗这么厉害?”伏身仔细观察了一下小米的脚,用手上的刀做了个划开的动作,看我道“放掉吧,积多了容易出问题”。
我没学过医,不知道这一招可行不可行,有些为难。
小米摇摇头,低声道“还不是时候”
“那什么时候才是时候?”汤胖子像绕口令一样的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