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三座空白的牌位,如此而已!
古齐月抬手拂去其上的灰尘,随后小心翼翼地将它们拿下来,执着布巾擦拭干净,再重新放上去。
接着又清理掉壁龛中供奉了许久的贡品,这才住手。
他垂眼站了许久,面上神情萧瑟,却不发一言。
最后只缓缓拿出袖中用油纸包裹着的糖葫芦,将其妥善地放在一座牌位之前。
耳边突然浮现那道轻快的笑声:“兄长,记得替我去买一串糖葫芦,要裹着许多糖霜的!”
他骤然红了眼眶,半晌后哑声笑道:“朝朝,你尝尝这可是幼时的味道。若不是,兄长下次再替你去买别家的。”
房中安静,并无人回应他。
烛火无声燃烧,流下一烛台的蜡。
他缓缓垂下手,强笑着道:“父亲母亲,再等我些时日,我就快能翻案了!待青州一案昭雪,我便为你们立碑!”
半个字都不提自己的苦楚。
古齐月俯下身子,结结实实地叩了首,那块脏污了的布巾被紧紧攥在手中。
他微微勾起唇,却不由泪湿了双眼。
许久之后,古齐月才缓缓起身离开,可那糖葫芦上的糖霜已化,从油纸中流出来,脏污了壁龛……
容昭回到泰亲王府之时,天色已暗下来。
檐下灯笼随风轻晃着,投下一地的暖光,比今日所见到的平疆将军府多了些人气与生机。
容昭提步走进府中,经由廊庑回自己的小院。
行至院门外,却瞧见了一道极为熟悉的身影。
明砚舟身穿着白日里穿的衣袍,玄青色的大氅衬得他身形凌厉。
容昭笑起来,心中微暖,她缓缓走过去:“明砚舟,你在这里做什么?”
明砚舟早便听到了她的脚步声,闻言不由笑起来:“等你。”
“你可是知道我买了糖葫芦,才特意在此等候于我的?”
“你买了糖葫芦?”
“是,今日看见街上有卖的。”容昭从袖中拿出那油纸袋,取出一串递给他:“可要尝一尝?”
明砚舟抬手接过,笑道:“甜吗?”
禾禾闻言,忙道:“容小娘子吃的那串极酸,不过奴婢吃的那串倒是甜的。”
“这样吗?”明砚舟一笑,随后咬下一口,甜津涌来,瞬间便皱紧了眉:“我这串似乎也是甜的。”
容昭只一笑,却不说话。
明砚舟怎会瞧不出她面上笑意的勉强:“后院那处凉亭风景极好,你可要与我同去赏景?”
“你今夜是来邀我对饮的?”
“自然不是。”明砚舟笑起来:“只是今夜时辰尚早,想邀你手谈一局。”
容昭心中不静,今夜是无论如何都睡不好觉的,闻言便应下来:“也好。”
“可曾用过饭?”
“尚未,我没有胃口。”
明砚舟拧紧眉:“没有胃口也要用一些,我记得你爱吃素馅的馄饨,厨娘今日做了些,你可要用一碗?”
容昭闻言,到底是点了头:“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