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还下着大雨,远处沧澜殿的火还未彻底扑灭,滚滚浓烟直冲而上,霁月瞧着,只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夏全跟在后面,忙撑了伞为霁月挡雨,眼看着小皇帝倍感凄凉的样子,他小声道:“陛下切莫因悲伤乱了阵脚,文将军等人深陷困境,现如今还得依靠陛下在宫内与后党和北党周旋。”
霁月走着,闻言喃喃道:“朕……朕还有周旋的余地么?”
“陛下莫要这样说,若庄王殿下真的……薨逝了,北党想与后党抗衡,自然就要卖您几分面子。”
……
霁月到达问礼殿时,一应人已具站在殿内,争吵声音不断,直到霁月的出现,才使他们停止了争论。
霁月寒着脸,匆忙给舒太后行了个礼,而后连位置都没坐,便开口问道:“渡口那边情况究竟如何?”
舒明远今晚心情似是不错,他率先站了出来道:“抚远将军好大喜功,北征苍岭后转向西面欲占领狄戎要塞吉丘,结果被埋伏在那儿的狄戎大军绊住了步子,苍岭城那边张巨海将军遭受南北夹击,凭一己之力独守不成,我大梁军队损失惨重,呼兰图吉又亲率二十万铁骑攻打渡口,途中正巧遇见了庄王殿下带着援军去支援抚远将军,殿下不肯降,便为国捐躯了。”
霁月的手在宽大的袖袍中颤抖着,他努力握成拳头,稳住自己,复才说道:“渡口城已破?”
“渡口已破,守将隋廷湛战死,呼兰图吉兵临城下时其派遣了一队士兵跨过渚江报信,待渚江以南的邵虞收到来报送往南安途中不到一日,便见渡口城破,呼兰图吉已派先遣队登船渡江。”
“眼下可已登临南地?”
“邵虞守将击退了数波,枢密院又将临近的上清、临芜两地的守军分批调往邵虞共守,不过呼兰图吉似是意不在邵虞,他率大部队转向西面防守较弱的临芜,意在攻下临芜,直逼南安皇城。”
“怎会……怎会如此……”霁月白着脸道。
“这一切还得归功于陛下,若不是陛下让那好大喜功的文秉霖当什么北征大将军,又命只打过一两场仗的庄王殿下做监军将,我大梁怎么会有今日这般糟糕透顶的情况?”
舒明远微微眯着眼睛,看着上面那位小皇帝止不住的颤抖,再也没有了尊卑礼法。
“舒大人慎言,此乃大不敬。”一名北党人怒气冲冲道。
“我要早这样大不敬,大梁也不会沦落到今日都城要破,国家要亡的地步!”
“够了!”舒太后眼见自家哥哥越发肆无忌惮,她厉声呵斥道,“国家危亡之时,尔等都在作何?用你们的三寸不烂之舌能敌得过狄戎南下进攻么?都到了这种时候,你们一个个不为国家安危着想,还只顾着那些口舌之争,真是叫人不齿!”
舒太后洪亮的声音响彻整个问礼殿,群臣总算是暂时闭上了嘴。
“枢密院和兵部如今可有御敌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