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已逝,那些注定会给钟源带来伤害和侮辱的所谓“真实”,迟颜宁可它们永埋地底。
“癌症。”迟颜轻声答道。
听到迟颜的答案,时经纬心如刀绞,他上前一步,狠狠挟住迟颜的手腕,用的力道几乎要将它生生捏碎,“你是只有这一次在骗我,还是一直以来都在骗我?”
迟颜惊讶的望着时经纬那双泛起血红的双眸,有些茫然,又有几分讶异,继而,转为一丝如释重负的坦然。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了……
“你接近我,是不是像你当年接近隋唐,以及钟源接近潇潇一样,是早有预谋,不怀好意的?”时经纬目眦俱裂,英俊的五官渐渐因为愤怒而渐渐狰狞。
这样的指控,这样的目光,没有半分信任和怜惜,像最锋利的刀刃射向迟颜的身体,将她的心脏一寸一寸凌迟成碎片。
原来,能伤她至深的,从来都不是隋光华之辈,而是时经纬这种她无条件去爱和信任的人。隋光华无论怎样算计她报复她,她都可以打足十二万分的精神,犹如战场上最勇敢的战士,一马当先英勇杀敌,可时经纬的任何一丝猜疑以及伤害,都会实打实的落在她内心深处最脆弱敏感的那一处角落上面,让她卸下所有坚硬的盔甲,被伤到痛彻心扉。
“不是。”她很用力的摇头,“我是真的爱你,没有任何一丝虚假欺骗的成分,我……”
时经纬不耐烦的打断她苍白无力的申辩,“没有一丝虚假欺骗的成分?就在刚才,你还在对我说谎!为了钟源,你到底还骗了我多少?如果潇潇被查出有什么事,迟颜,我不会放过你!”
泪水模糊了迟颜的双眼,时经纬的怒容也因此而变得越来越遥远和看不分明。
她多么希望现在的一切都只是一个梦,一个残忍却虚幻的梦,梦醒之后,钟源没有死,时经纬依旧什么都不知道,依旧那么爱她宠她,恨不得把全世界都双手捧到她面前……
“钟源和时潇潇没有发生过什么,他向我保证过。”
“向你保证?”时经纬的声音愈加冷厉,“你们是什么关系,他连对自己的猎物要进行到哪一步都要向你保证?原来,你才是他的背后黑手,是吗?”
“我不是什么背后黑手,从一开始我就在努力让他们分开。”迟颜竭力的解释着,“我的确从一开始就知道钟源接近时潇潇目的不纯,可钟源生病的事我也是在他们分手之后才知道的。钟源对我来说,的确非常重要,可我从来没想过要包庇他伤害你和时潇潇,请你相信我……”
请你相信我——这是迟颜第一次用这样卑微的语气去祈求和讨好。原来,放下尊严并不是那么难的事,只要对方对你而言足够重要。
“没有想过要包庇他来伤害我,却想过要为了保护他来放弃我,对吗?”时经纬失控的咆哮道。
迟颜被这一吼震得本能的倒退了一步,眼底强忍的泪水终于一滴一滴的滚落下来。
“好,很好……”时经纬骇人的笑着,咬牙切齿道:“一个为了对方放弃自己的感情,另一个为了对方甘愿赴死……这么伟大的感情,又怎么会有别人插足的余地?真正可笑的是我,自以为是自作多情,其实被人耍的团团转!你们不是一同经历过很多了不起的过往吗?不是拥有一个只属于你们的世界是任何旁人都进不去的吗?他现在走了,你很伤心,很绝望,万念俱灰,觉得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别人可以懂你了,对吗?那你还回来干什么?你应该抱着他的骨灰跟他一起去死!”
时经纬被欺瞒背叛的怒火彻底淹没了理智,嘴里不停的有一个个恶毒刺耳的字眼吐出来。他看得到迟颜因为痛苦而不住颤抖的双肩,以及眼底涌出的泪水是多么的绝望和狼狈。她痛,他也痛,可时经纬已经分不清过去的一切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哪些是谎言哪些是演技。只有把她拖入他的噩梦里,让她和自己一起沉沦一起痛苦,他才会觉得公平,才觉得不孤单,才会觉得,她也是真的爱过自己。
“你真的这么恨我?”迟颜的心早已经碎成一地的血肉模糊,钟源刚走,她的世界本就坍塌了一半,现在,连另一半也已经摇摇欲坠了。
“对,我恨你,我以前有多爱你现在就有多恨你。迟颜,如果现在上帝告诉你,我的命可以换钟源的命,你会不会毫不犹豫的拿起刀把我的心脏剜出来?”
迟颜紧抿着嘴唇,将时经纬的诘问一字一句的听完,缓缓的闭上眼睛,敛住眼底溃败决堤的痛苦。
诡异的安静,让彼此粗重的呼吸都被放大了很多倍。
须臾,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一般的漫长,迟颜缓缓睁开眼睛。
眼泪仍在,眼眶微红,但却已不见方才的绝望。
只剩下一片平静和冷冽,犹如夜空中的一轮皓月,散发出寂寂清冷的光辉。
“好,我这就离开。”迟颜淡淡一笑。
时经纬望着那抹纤细灵动的身影转身离开,打开柜门,将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拿出来,叠好,放进箱子,动作迅速,有条不紊,心尖仿佛被人揪起来一般,传来一阵突兀而尖锐的刺痛。
时经纬像疯了一般的扑上去,迟颜猝不及防,被他压在身下。时经纬精壮的双腿死死夹住迟颜纤细的腰身,一只手锢住她的双手手腕,狠狠拉至头顶,另一只手则残忍的伸进迟颜的衣服,用力的揉捏着。
“你想离开我,你想去陪他,想找个角落去静静的缅怀他不被人打扰?迟颜,告诉你,你做梦!你做梦!”
他猛的撞进去,发疯似的抽动着,狠狠的咬住迟颜嫩滑白皙的脖颈,移动着,啃噬着……
迟颜没有反抗,甚至连一丁点儿声音都没有发出,她像是已经失去生命的一具尸体,安静的承受着,灵魂却是抽离在半空中的,留下的只是一具躯壳,无知无觉。
她一直很干涩,不像平时在床上,两相缱绻总是汁水丰盈。现在,欲望只是另一种形式的掠夺,毁灭,或者谋杀。相拥的身体明明亲密无间,心却已经隔着万水千山。
整整一夜,时经纬不知道要了她多少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