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话骆万勇心里头想的却是奶奶病糊涂了,说话都开始颠三倒四起来,心思在腹内打转着,这边李秀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想到常花朵已有好几日不曾来到她床前。
脸色一沉道,“你那娘亲这几日是跑哪去了?”
骆万勇心头一喜,想道没等自己先提起这事奶奶便先主动提起了,于是一抹了脸便开始呜呜低泣着道,“奶奶,我娘亲被大伯母和村长一起给抓走了,关到村里头的禁地说不许回来。”
听得此话的李秀吃了一惊坐起身子,“什么?这怎么一回事?“
他当然不会傻到把自己娘亲拐卖骆霖的这个因果说出来,骆万勇也是机灵,一口避重就轻的谎话说得顺溜扑到了床边哭道,“娘亲为了攒钱赎爹爹出来,同黄婆子做了买卖,结果……结果……”
李秀一听到黄婆子两个字便觉得不好,同黄婆子做买卖的便都是些人**易,……这人**易以常花朵那贪财的性子莫不是帮着黄婆子拐小孩子去卖了?
若真是如此!李秀一把重重地捏住骆万勇的胳膊大声道,“你娘亲那是怎么回事,你倒是说给我听听?”
于是骆万勇便将会声会影地讲了边大伯母怎样刻薄不肯出钱赎爹爹回来,他娘亲无可奈何之下只好另寻办法。
恰好黄婆子那边看上了骆霖,于是便哄骗着自己娘亲将骆霖带过去看看,他心中清楚奶奶对四房那一家子是十分的讨厌。
骆霖有没有被卖掉她自然不关心,于是骆万勇便捡了些要紧的讲,将村长找上们来大伯母是怎样在众人面前对自己娘亲冷嘲热讽的,怎样嘲讽娘亲命不好嫁给了他爹这画面添油加醋地说给了李秀听了一边。
这时李秀才想起来前些天晚上听到外面吵吵嚷嚷的,七郎出去了会儿后很久才回来,在他回来之前孙女骆英子有跑到自个这里一脸欲言又止,
她记得当时自己还问了英子可有什么事,结果英子想了想同她说没有。
现下听到骆万勇这么说后李秀第一时间想到不是李秀怎么样,而是自己病倒了刘凤梅倒是神气了,在这家里呼风喝雨起来了。
脸色黑压压地沉了下来,她冷声对骆万勇说道,“勇子,去,去把你大伯母给我叫过来!”后面一字一字似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般。
☆、第六十四章 断气
夜色当空,一轮明朗的圆月挂在墨色的旷空天际,身前揽着一丝薄薄的云片作遮挡,宁静的夜色漫盖着这座宁静的小山村。
在这平静的夜色下骆家却传来不断的叫骂声,哭声闹声,骆良一个人躺在黑暗的屋里头无人搭理。
张嘴发出了嗬嗬声,黑暗中两只枯渴的眼睛掺杂怨恨不甘和愤怒,努力了许久终于啊啊啊的叫出来几声了。
身上盖着的棉被早因为便尿失禁而变得臭气冲天,骆良就这么躺在床上,听着隔壁传来的自己婆子和媳妇的对骂声,中间夹杂着大郎和七郎的劝解声。
骂着骂着,刘凤梅便直接将火炮口对着骆梁文开骂了起来,“你老七有什么资格说我?你当你这些年出去读书吃穿用都是捡来的吗?哪一样不是我勤勤克克节俭出来供你读书去的,现在倒好了,你一句感谢都没有反而是指责我起来了,读书……读书人不就是讲究个道理么!七叔你倒是跟我讲讲你这是什么道理?人家还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呢,这道理我一个村妇都懂,七叔你读的圣贤书里头有没有提到这句啊!”
骆梁文原本想的是开口好好地劝解一下大嫂,没想到她这么张口一来就是如此珠帘炮弹的轰击,毫不留情的话语讽刺的骆梁文薄薄脸皮上升起了怯人的红色。
心中又恼又怒,恨不得就此奔出去找块地方藏着好比过子啊这里丢人现眼,这大嫂的意思不就是这些年来都是她供养着自己读书,这话让骆梁文找不出半点话来反驳。
当初骆家还没分家的时候他都是从娘这里拿银两出去的,但娘这里的银两是骆家这几房常日历所出产得来的银钱上交公家存下来的。
这点骆梁文不是不知道,要认真算起来自己还是属于那个光吃白饭不干活的,这句唾骂是从刘风梅嘴里出来的。
话音刚落李秀就按捺不住了冲过去对着刘风梅厮打起来,这骆七是她心头的宝贝疙瘩哪容得了刘凤梅这么当着她的面说骆七的坏话。
两人当场扭打成了一团形容水火,骆大郎和骆七郎一起上去都拉不开这二人,今天这两个女人的矛盾是压抑许久彻底爆发出来了。
打的那叫一个激烈,隔壁都听见了这个吵嚷声。
然而经过这些天的风波后骆家邻居听到这些动静基本上都淡定了下来,该吃饭的吃饭,该烧水的烧水。
而无人知道的是骆家里头,躺在床上的骆良听着这外面的吵闹声,喘息声越来越大,胸口起伏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最后像濒临渴死的鱼般张大了嘴拼命呼吸着,双眼充血瞪得像要脱眶似的,一双放在身旁的手忽然拼命地抓了起来喉咙里发出怪异的声调又嗬又叫的,两腿在床上蹬着忽地眼睛一直。
拼命挣扎的身体就这么慢慢地软了下来,骆良,就这么断气了。
而外面一堆厮打得激烈的婆媳这时才被众人给艰难分开,李秀和刘凤梅一人被骆七拽着一人被骆大郎抱着互相指着鼻子骂得十分难听。
而山村中的小山下,小屋中透出暖暖的烛光。
骆含烟和骆霖搭了椅子坐在屋外头聊天,桃妖景也从家里面赶了出来坐到二人身边,三人凑在一起倒也不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