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迁安摇摇头,乱哄哄的人群能看出什么?他不明白克里斯的意思。
克里斯指着角落里的一群人,对马迁安说道:“诺!这是一群中国人”复又指着大厅中央的一群人说道:“诺,这是一群印度人和本地马来人,他们总是占据最好的赌台,即使中国人数多过他们,也从来不敢争最好的服务,如果我不是为了维护这里的秩序,只要撤掉赌场的警卫,他们马上就会打起来,而且我敢打赌,输的一定是中国人。”
“为什么?”
“这也是我所奇怪的地方,按理说,就算打群架,也不可能总是中国人输,但事实如此。”
马迁安听完魏广深的翻译,盯着魏广深直接问道:“是这样的吗?”
魏广深嗫嚅半天才挤出一句,“恐怕是的,我们华人自从来到本地就是一支非常低调的族群,很少参与政治,胆小谨慎,唯唯诺诺,逆来顺受、游移善变且趋利避害,他们很少有团队合作和自我牺牲精神。起码我知道很多这种事,当然,这与英国人提高印度人与本地人的地位,打压华人有关,长此以往,华人自然变得胆小不愿惹事。”
你少给我往英国人身上推,马迁安神情变得有些忧郁,这不是别人的问题,这是我们自己的问题。
不服气的马迁安开始反驳,“但据我所知,已经有上万华侨回国参加了抗日,他们战死在疆场,他们累死在滇缅大公路上,他们是那样的英勇,怎么不像你说的那样?”
魏广深苦笑了一下,迟疑着说出自己的判断,“这恐怕带种的都回国抗战去了吧?”
放屁!带种的中国爷们有的是,好吧,让我来看看这一堆有没有带种的。马迁安示意魏广深翻译。
“撤掉警卫,让我看看!”
克里斯意味深长的对劳埃德吩咐了几句,劳埃德转身出去,一会功夫,就见玛丽扭着屁股出现在大厅里,像花蝴蝶一样穿梭了几处位置后,对着二楼大房间的窗户抛了一个媚眼。克里斯猛的一闪,撞到了马迁安身上,又被弹回到窗户跟前。幸亏马迁安伸手一拉,将克里斯熊一样的身躯带稳,克里斯才没有一头扎下去。
电眼!马迁安判断出这克里斯与玛丽有一段孽缘。
玛丽离开后,警卫忽然无影无踪。得到通知的大厅中央的几个马来人先用土语吆喝起来,随即另一帮印度人也开始聚集,两群人的领简短切磋了几句,达成协议,迅分派人手占据了主要位置,封住了大厅大门。
渐渐的,赌的正高兴的华人中有人现了异常,喊了一嗓子,大家立刻像炸了窝的蜜蜂一样到处乱跑,见大门被封,其中有人开始急切的呼喊赌场警卫,半晌无果。
只一刻的功夫,见跑不出去,华人的人群也收缩成一个团体,与虎视眈眈的另两拨人群对峙起来。
马迁安打开一扇窗户,好奇的探出头去看着双方谈判,魏广深在旁边快翻译着。
华人一群**概有7o多人,其中有几个衣着光鲜的年轻人,其余大部分是面色黝黑,身体健壮的苦力阶层人士,鲜有几个泼皮混混混在其中。
看样子大多数人并不是以赌为生的人,但也来赌,看来好赌真是我民族之天性啊!马迁安摇着头,心中对这些来赌场的人不以为然。
一个包着头巾深目高鼻面色黝黑的阿三哥猛然拍了一下自己面前的桌子,高喊一声:“中国人作弊,留下买路钱,放你们出去!”
一个体格瘦小,扁鼻阔嘴的**样的本地人借助印度人的喊声,嗖的跳上桌面,指着畏缩成一堆的华人,补充了一句,“骗得我好惨啊!我给老娘买药的钱都被他们骗去了,要赔,十倍的赔。”
好强的气场,好强大的理由,尘嚣甚上。马迁安屏住呼吸,看华人如何对付。
华人挤挤挨挨了半天,推出了一个油头粉面的公子哥,公子哥一个踉跄被推出了人群,站直了身体,哀怨的看了一下后面,随即甩了一下自己的大分头,对着印度大汉辩解道:“墨里阿汉,你又来这套,半年前你就用这个借口抢了我1oo多叻币,今天你能不能换个借口,爷不是没钱,爷有的是钱,我舅舅是老板知道吗?给你。”公子哥掏出自己身上的一堆筹码,恬着脸凑到印度人墨里阿汉面前,哗啦一声将筹码抖在桌子上,转身欲走,“我可以走了吧?”
cao!还没打呢就割地赔款啊?马迁安看的愣住了。
墨里阿汉示意身边人上前,将公子哥身上搜了一个遍,又搜出来一叠纸币。
“妈的!还想骗我?”墨里阿汉用手中的纸币照着公子哥的脸狠狠的抽了一下,骂道:“滚!你舅舅,你舅舅就是一根狗屎!拿一根狗屎来吓唬人,我看你真不要脸了!”
公子哥挤出了大厅门口,落荒而逃。又一个“牺牲品”被华人集团抛了出来,这位身强力壮的爷拼命想挤回人群,却被另几个更加身强力壮的爷拦了回来,一使劲推到了马来土人身前。
“身强力壮”也不多废话,往地上一蹲,双手抱头,喊了一句:“打吧!想让我交钱,我死也不肯,打死我,爷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当心做鬼也饶不了你们。”“身强力壮”手指指处却是那一堆华人的地方,显然这狠话是对着自己的乡亲说的。
我***这暴脾气嘿!马迁安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使劲拍了一下笑嘻嘻看热闹的克里斯,说道:“你这么搞,不怕砸了自己的招牌?他们下次还敢来?”
“嗯……”克里斯怪腔怪调的嗯了一声,捂着肩膀笑着对马迁安说道:“我这可是都为了你啊!你难得想看戏,我这不就叫他们演了吗?怎么?不满意?”
孙子才会满意!马迁安恨恨的吐了口唾沫,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