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韩清元犹豫很久,才开口道:“娘,如今我也算是前程可期……咱家韩家的事情,娘您能不能告诉我了?”
韩母抬了一下眼。
韩清元言语之中压抑着激动,低声问道:“除了父亲的事情,韩家也有别的来由吧?衣柜中的那些牌位,应该就是韩家先祖了?但为何要将先祖的牌位藏在衣柜之中,不能露面!娘,此去京城,儿子定然会有所交际,若是连自己姓氏出处都不知,万一……”
“你的出处,就是这蒲城县大柳乡间的一个小秀才。”韩母沉声打断韩清元,声音冷如磐石:“你只能以这个身份交际,别无其他可能。至于那些先祖牌位,待时机成熟,我自会告诉你。”
“在我未告诉你之前,你不准向人打探。”韩母沉声道。
韩母此时神态前所未有的严肃,韩清元只能低下头,面色不甘地应了声“是”。
请宴热闹过一阵之后,韩清元动身去了京城。
原本打算新春出售的花儿也都差不多卖了出去,苗圃中剩余的幼苗种球都被收了起来,土地也已经退给了柳家宗祠。
韩家的两亩田地已经卖掉,剩下的房屋,韩母思来想去没有卖掉——这个年代,出售房屋仿佛是自断其根,总是让人觉得匪夷所思的事情。
而且只是乡下的房子,虽然保存完好,但一来并不好找买主;二来也卖不上几两银子,不如留着,省的总让人在背后嘀嘀咕咕指指点点的。
二月里春耕翻地的时候,赵婶子突然找到了花袭人。
阳光晴好,花袭人正在摆弄之前韩母送来的牡丹花苗。天气回暖,花苗已经抽出了几片鲜嫩的叶子,只是没几片儿,显得有些单薄可怜。
赵婶子先同做针线的韩母和韩丽娘寒暄了几句,才走到花袭人跟前,闲话几句之后,犹豫地问道:“花小娘子,你上京之后,是如何打算的?”
花袭人摇摇头:“京城什么情况还不知道,我暂时也没想好呢。赵婶子有事?”
赵婶子就叹气:“说实话,没有这几年的接济,我一个妇人拉扯几个孩子,日子怕是十分难过的。如今你们要走了,我这……唉,婶子实话同你说吧,婶子想着,若是你对将来有什么打算的话,婶子想跟着你。”
花袭人愣了一下,疑惑道:“婶子这是什么意思?”
赵婶子眼角稍稍朝堂屋韩母的方向看了一眼,抿了一下唇,道:“我只是觉得,小娘子是有大本事的人,将来肯定会有大出息的。我早早投靠了你,也是给自己和孩子挣一个衣食无忧的前程。”
见花袭人没有表态,赵婶子又道:“婶子只是觉得,韩家太小,你娘又不愿意正视你……你迟早会离开韩家自立的。”
花袭人笑了起来:“婶子高看我了。再说,娘待我好着呢……不过,若真又有那么一日,我定然会想起婶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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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8 提亲是谁
赵婶子笑了起来,笑容朴实,便又是一副别有意义的样子。
原来,朴实老实人,并不等于是笨人啊……赵婶子多么平凡的一位乡间妇人,居然也是心眼通透的。
这让花袭人实在没有想到。
她虽然同赵婶子交流最多,但她自认为自己扮演一个乐观善良会点儿手艺的小娘子扮演的不错的啊?怎么在赵婶子面前都能露了马脚了?
真是失败。
不过,赵婶子有一点真的说对了——她的确已经在打算,进京以后,如何寻个机会自立了。
不然,她也不会想要将柴通那个功夫青年收来用。
她想过,无论她同韩清元之间还有没有缘分,她自立,都是必须的——有缘,她自立之后,才能在韩家得到更多的尊重和地位(多年媳妇熬成婆这种事情,她定然是忍耐不来的);没缘分,韩清元另娶她人,她已经自立了,也不会被人同情笑话,仿佛她是那被抛弃的软弱之人一般,不是么?
她花袭人从来都不曾是个弱者,更从来都无需人来同情。
糊弄着送走了赵婶子,花袭人又认真地忙碌起来。
她从那一批牡丹花苗中选出了几株,开始用心培养。所谓用心培养,就是待这些花儿培养成功之后,能够在一定范围内,代替她的眼睛与耳朵。必要的时候,还会有别的作用。
从前,她在特工组,干的就是“监视”的活儿。
如今。她的能力离从前鼎盛的时候还差的远,弄出一株合格的成品还是很耗时间和精力的。这三年多。她也就养出了两株——
一株橘树被美人宋景轩高价买了去;一株是在柳成志离开时候作为临别礼物的那株丑陋的仙人球。
而京城同平静祥和的大柳乡可不一样。
她需要掌握更多的主动权,从而保证自己活的更肆意愉快一些。也更长久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