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沾沾自喜,虚构与肆意编织的情感全是蹩脚的破绽,一些浮夸的自作聪明的描写只显得漂浮与满是语病。
可就是这样没有营养的东西,却让周霁年花了半个晚自习的时间翻来覆去地换着法子夸奖她。
宋杳的脸红成了红富士苹果。
而宋杳在文中随笔写下的一个拉着小提琴的男生,搭配上幼稚的青春伤痛文学必备的暗恋情节,明明是无趣的情节,却也让周霁年忽然之间乱了心。
一夜辗转难眠。
是我吗?
是在暗示我吗?
是我多想了?
……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像涨潮的浪一般轻轻侵蚀着心脏的边岸。
然后再一天,周霁年顶着两个浓浓的黑眼圈打着哈欠故作漫不经心地,把他昨天睡不着偷偷跑去书房,在陈秀兰订的那堆文学周刊中翻箱倒柜地找出并一一摘录到纸片上的投稿方式趁着语文早读时夹进她语文书中。
宋杳看着那一堆联系方式愣神,正读着《桃花源记》的嘴顿成一个圆圆的o。
扭过脑袋,举高了书挡住脸,她仰着头紧紧看着周霁年,用蹙起的眉去无声询问他。
周霁年瞥了她一眼,做着口型无声回答她:“去投稿。”
一个月一平移调换的座位,恰巧这月停在窗边。
周霁年背光捧着书站着,像一棵小白杨,他的发梢沾着光,像一只毛茸茸的金毛小狗。
脑袋被搅乱,倒背如流的《桃花源记》变得模糊,宋杳心脏怦怦跳。
明明他并没有出声,可“投稿”两个字却在她耳边吵了她一整天。
陈桢桢敏感地察觉到宋杳的不对劲。
于是代表体育课自由活动时间开始的哨子一吹响,她就挽着宋杳的手跑到小卖部。
打开冰柜,在迎面的冷气中抽出两瓶水溶c,一瓶西柚味一瓶柠檬味。
陈桢桢豪横地在收银台的机子上刷校园卡付款请客,然后将宋杳喜欢的柠檬味冰饮塞进她怀里。
将刚才因八百米而汗湿的刘海一股脑捋到脑后,陈桢桢拧开瓶盖,痛饮一口平息胸膛中灼烧的高温,才缓下神去问她:“杏杏,你今天怎么啦?总感觉你心不在焉的。”
而宋杳也拧开冰饮,瓶身上弥着的冷气沁得她一激灵,高温兴奋了一天的脑袋被冷却降温,理智也慢慢回归。
酸酸甜甜的柠檬味饮料遛进胃里,她晃了晃头,马尾甩呀甩,下意识回避这个问题,“没事没事。”
可陈桢桢才不信,继续追问:“我才不信呢!你早读是跟周霁年聊了啥啊?别以为我没看见你们在说悄悄话!”
“他跟你吵架了?”
“还是……他和你表白了?”陈桢桢和宋杳并肩走在树荫下,胡乱猜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