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平瞧了一眼司徒策手里的东西,突然咦了一声,道:“你怎么有这东西?”
“莫非你认得?”司徒策也有些奇怪。
“当然,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你很清楚。
“我说得不是你现在的身份,我说的是你真正的身份!”段平有些颠三倒四。
“什么意思?”司徒策问。
“你手里这东西,从哪里来的?”
“你管不着!”
段平冷笑:“难怪芙蓉说你的破案本事是跟孟天楚学得,果然不错!”
司徒策大吃一惊:“你认识孟天楚?”
“我不认识他?这世上就没人认识他!”段平瞧着那强光电筒,冷笑道:“原来,你的所谓法术,就是靠的这玩意?我在孟天楚那里见过,他的现场勘察箱里也有一支这玩意!不过,他从来不拿来骗人家说是什么法术。不像你,十足的大骗子!”
司徒策惊呆了:“孟天楚也有一支这个东西?──孟天楚在哪里?”
“死了!”段平冷冷道,“也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
刚听前面司徒策还以为孟天楚真的死了,又听后一句,才知道段平说的是气话。道:“你既然认得这东西,你就应该知道这东西的厉害!识相的就赶紧离开!”
段平大笑:“你以为你这玩意能伤得了我?”
“你可以试试!”
“我先动手,你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你先来吧,让我瞧瞧你的本事!”段平上前一步,背着双手,冷笑着盯着他。
“住手!”
便听的墙头传来女人的尖叫,司徒策和段平同时回头望去,只见墙头站着一个女子,白衣飘飘,脑后一头马尾辫,正是贺兰冰。
“芙蓉兄!”司徒策叫道。
贺兰冰惨然一笑,道:“你们要动手,是逼我死在这吗?”
两人都吓了一跳,段平显然甚是溺爱这位侄女,忙摆手道:“没有没有,怎么会打架呢,我们这说着话呢。一对吧?柳川。”
司徒策忙也点点头。
贺兰冰咬着嘴唇,道:“姨父,我们走吧!”
司徒策急声道:“芙蓉兄,你要去京城?”
“嗯!我姨父回来,便是把全家迁去京城的,以后衙门里的事情,只能靠你自己了。”
司徒策张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心中怅然若失。
段平道:“好,我们好好说,我们听柳儿的,她要愿意跟我走,我就把她的赎金给你,替她赎身,你总不能强留人家吧?是不是?”
司徒策点点头:“行,听柳儿自己的。”
段平和颜悦色对柳儿道:“柳儿,你愿意我替你赎身,跟我去京城吗?”
柳儿瞧了他一眼,又看看司徒策,盈盈地给段平福了一礼,慢慢地,柔柔地说道:“多谢段爷厚意,柳儿,既然已经是司徒家的人,便只有生死相随,断无另伺他家之理。”
段平愕然:“你!柳儿,那时候在京城,咱们可是说好了我替你赎身的!”
“那时候,谁替我赎身都可以,柳儿就像随风的柳絮,风把柳儿吹到哪里,柳儿就落在哪里,落了地,便没有再起来飘走他乡的理儿。”
段平惊讶的眼睛都瞪圆了:“柳儿,你,你可要想清楚,他,他到时候上了刑场,你可是要罚为官奴充军边塞当营妓的!那时候后悔可来不及!”
柳儿淡淡道:“柳儿虽出身烟尘,却也懂得从一而终的道理,柳儿既然已经是司徒家的人,生生死死,都会跟随老爷的。若老天不佑,真有了段爷说的那一天,柳儿,自当陪着老爷共赴黄泉,绝无二心!”说罢,取下头上玉慧,叭的一声掰成两截:“若违此誓,便同此琴!”
司徒策呆住了,他想不到一个歌姬,也有从一而终的贞洁之心。他却不知道,柳儿是卖艺不卖身的艺姬,跟一般的青楼女子并不一样,到现在还是处子之身,艺姬从良,便是要嫁人,而明朝中后期,女子从一而终的思想已经深入人心,根深蒂固,所以柳儿才会如此。
段平苦笑,连说了几个好,一跺脚,转身来到墙边,纵身上墙,越墙而过,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