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应期、潘晟骑在马上,让官军分派两边,而后快速巡视,对着1些家丁大声喊道:
“你们是官军?是6总兵,还是史千总带队?说!”
但这时史福已经跑了,事先就有严令,决不能暴露身份,故而,所有人也只是杵着不动,并无1人开口。
范应期自然心知肚明,心里骂了几百遍,但也无可奈何,只好与潘晟驰往战场前方,但见满地尸身狼藉,对面栅栏下方,45十门火炮犹自架着,火铳兵护卫,身后又是数千村民,却并无什么伤亡。
潘晟见现场不见了朱墨,又看看这边不见了6稳、史福,不由地暗自叹息:这大明朝竟然能出如此诡异之事?明明是内战了,却都假装成若无其事……
两人稍稍数点,发现吃亏的还是严家1方,死了至少89百人,另外受伤的也有56百,而对面只有数十人伤亡。两人自然也知道,那些火炮和火铳,都是朱墨的,但名义上却属于舟山公廨,说是来查案,实际上是包庇那些村民。
范应期很感激潘晟及时通报,便道:
“潘大人,如今事态已经闹大了,又该如何上报朝廷呢?”
潘晟叹道:
“范大人,我们还是来迟了1步啊。死了78百人,其中虽然多数是家丁,可卑职以为,其中定然也有官军,只要回营数点,应能查出是哪些人?又是何人调出来的?至于朝廷嘛,自然还是只能说新老陶工械斗……”
械斗、械斗……
范应期叹了口气,喃喃道:
“也只好如此了……幸好潘大人在场,也查验过1番,否则我1个人还真说不清楚了。”
说罢,
他向潘晟1抱拳。
潘晟当然更想大事化小,当即叫来身边的按察使衙门佥事,道:
“你带人查验现场,清点人数,此次械斗,乃系新老陶工积怨所致!你们1定要办妥,不可有丝毫差池!”
“是!”
两个佥事带着衙役,又点了1些兵丁,便分别到两边查勘现场。
范应期让家丁军全部后退,退到小树林以外,又让自己手下的千总王禹才带人去清点,要分清楚哪些是官军假扮的,到时候登记造册,才好拿住6稳、马森的把柄。
但没过多时,耳边便听得1阵沉重密集的脚步声,转过树林,但见45千官军已经遥遥赶来。6稳换上了铠甲,脸上1派焦急之色,1马当先,飞快赶过来,1见范应期,便大喊道:
“范大人,听说此地发生叛乱!末将职责所在,不敢大意,故而调兵来此,请范大人恕罪!”
他戏精上身,装得跟真的似的,好像是刚从床上爬起来,马不停蹄赶过来。
范应期心里骂了1声,却只好无奈道:
“6总兵来的正好,此地并无叛乱,乃是新老陶工械斗……”
哦?
6稳勒转马头,挥鞭指着远处狼藉的战场,大声道:
“范大人,有火炮!怎会是械斗?末将适才在家,哨探回来包纸,说是朱墨叛党发动了!此时1看,果然如此啊!范大人,你怎么能说是械斗呢?”
范应期恨不得上去抽他1耳光,但放眼望去,但见他手下至少有4千人,而自己只有两千人,他要是真的进攻对面村子,那该如何是好?
正踌躇间,只见后队又赶来1人,正是巡抚马森,以及衙门里的几个佥事。
马森自然知情,这时便道:
“范大人,为何还不打?朱墨叛党发动了,你带着官军先赶到,怎地贻误了战机?”
他此时1脸懵比之态,搞得好像真是范应期有问题似的。
范应期哼了1声,断然道:
“安按察使潘大人已经在查勘现场!此地并无叛乱,乃是新老陶工械斗!案情准确无误,马大人、6总兵不可信口开河!”
什么?
马森、6稳对视1眼,心想:他说了不能调兵,但此刻他既然先调来,我们自然也能跟进,此时再不率军压过去,把生米煮成熟饭,以后就没机会了……
马森当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