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的站起身,春巧不停的抬手擦拭脸颊上的泪水,抬脚往外走去。被顾廷菲开口叫住:“春巧,站住,不许去!”
“二姑娘,为什么不让奴婢去?这都什么时候,火烧眉毛了?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不替自己着想,不行,奴婢一定要去!”春巧气的直跺脚,对顾廷菲的行为非常不理解。
顾廷菲轻飘飘的话语传来:“现在我在闭门思过,你是我身边的丫鬟,你觉得你能出的去吗?与其如此,还不如回屋歇着,省省力气。”
“二姑娘,哦,原来是这样,你想的就是比奴婢想的多。那不对,我们不能出去,那就不想想办法找三老爷,让他……”春巧的嘴被顾廷菲伸手堵住了。
只见她一手捂着春巧的嘴,一手放在唇边:“打住,这话以后不许随便乱说,老太君决定的事,三老爷难道还能让他回心转意不成?再说,老太君只是把我送去礼部侍郎府,陪葬的事她并没有明说。”
窦氏之所以把她送去林府,不过就是为了不想让定北侯府沾染上罪名罢了,惹得世人非议。把她送去林府,往后林府怎么处置她,都和定北侯府无关。不得不说,为了定北侯府的声誉,窦氏什么都能豁出去。怕是她和窦氏约定好的两个月期限就这样泡汤了,也对,她对窦氏来说,毫无半点利用价值不说,到目前为止,她身上没有让窦氏觉得信任的地方,因而窦氏毁约,也在情理之中。
自身不强大,别人不会正视你,更不会将她放在心尖上。顾廷菲双手缓慢的放下,两只手交叉的端着坐着,半晌朝春巧勾勾手:“过来,我有其他的事交代给你。”
再看一眼,窗外寂静一片,偌大的临湘阁,只有两三个仆人,满眼看去,屋内只有两三盏灯光闪烁。从玲珑镇到现在,顾廷菲不会轻易认输,在刚才电花火石之间,她想起了兴元大师到底是何身份?
不一会儿等马成岗和春巧来了,顾廷菲径直站起身朝他们俩走去,没等他们行礼,她就开口:“免礼,我现在有重要的事要交代你们。春巧,你在我屋里守着,不管任何人进来都不许打搅我。马成岗,我让你熟悉定北侯府,你怎么样了?”
马成岗神色微变,随即答道:“回二姑娘,奴才已经大概了解了一遍。”
“很好,非常好,春巧,你在屋里守着,马成岗,你带我从后门溜出去!事不宜迟,我们现在立刻出发!”顾廷菲毫不犹豫的做了决定,马成岗和春巧互相对视一眼,春巧有些犹豫的上前:“二姑娘,天色这么晚了,你还要出去?”
伸出食指轻弹春巧的脑门,顾廷菲板着脸:“分明先前你催促我快些想办法,如今我想好办法了,你却阻拦我?莫非,你真的想让我去给死人陪葬?”
春巧闻言,忙不迭的摆摆手:“二姑娘,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担心这么晚了,你们俩从后门溜出去,遇到什么危险。二姑娘,真的,奴婢发誓,绝对没有坏心。”吓得后背快湿透了,汗涔涔的难受极了。
噗嗤一声笑了,顾廷菲的笑容让春巧松口气,轻怕着胸脯,被她这样一惊一吓,真受不了。趁着夜色匆匆,顾廷菲和马成岗两人很快就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了,春巧转身回屋,砰的一声将门关上,在心里牢记,顾廷菲临走前的吩咐,不管谁来,都不能开门,暴露顾廷菲外出的消息。
只要顾廷菲肯想,那就一定有办法。从玲珑镇到现在,春巧对她深信不疑。将屋里的烛火熄灭了,春巧双膝下跪,双手合十的朝着皎洁的月光,闭上眼睛嘴里念叨一番,替顾廷菲和马成岗祈祷,希望他们一切顺利,尽快的回来。
顾廷菲早就为出门做好了准备,身上带着银两,却没派上用场,马成岗已经屏住呼吸抬脚朝守门的小厮走过去。啪啪就将两人打昏在地上,随后马成岗四处探望,确认没有异常,朝不远处躲在树后的顾廷菲招手,示意她快些过来。
他从小厮身上翻找到钥匙,快速的将锁打开,带着顾廷菲从后门偷溜出去。马成岗打探过了,后门在隐蔽的西南角,一般情况下,不会有人注意到这里。顾廷菲提起裙角疾步跟在马成岗身后,出了定北侯府,一阵微风吹拂在她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寒意,嘴角勾出一抹浅笑,很快主仆俩就消失在夜色里。
“子墨,你瞧刚才那位姑娘是不是很眼熟,子墨,我在跟你说话,你有没有在听?程子墨,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在定北侯府不远处的街道旁有两位翩翩少年,出声的是站在左边穿着紫色锦缎长袍的少年,起初他还双手抱臂对着右边穿着黑色长袍的男子和气的说话,到后来态度变了,朝他嘶吼起来。
黑衣男子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周英,我耳朵不聋,听见你说的话,声音小点,你莫非想把我的耳朵给炸聋了,声音小点,要是被京城的大家闺秀知道你私下里是这副急躁的样子,我看谁还想嫁给你?”说着还伸手推了周英一把。
周英气的火冒三丈,“程子墨,你太过分了,方才我说话,你走神,现在还想败坏我的名声,我告诉你,不许出去胡说,听见没有?别把我逼急了,要不然我就告诉文欣,到时候有你好受的,哼!”敢欺负他,门都没有。
瞧着他神气的样子,再从他的嘴里吐出文欣两个字,程子墨的眉头越发紧蹙,面无表情的双脸让周英卷起手放在唇边轻咳了两声:“行了,这事就过去了,不许再提了。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刚才从后门溜走的姑娘是不是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快,仔细想想,到底在哪里见过?”
周英急忙催促程子墨,瞪着两只圆溜溜的大眼睛,眨也不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