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聪本以为可以趁乱快速把生米做成熟饭,让灾民误以为朱墨和金题名是一伙的,让朱墨百口莫辩,而后以雷霆之势拿下海瑞,罪名是贪污赈灾粮,火速送往巡抚衙门。
到时候郑必昌一定心知肚明,快速将海瑞屈打成招,他这个三品大员特任督查亲自结案,报告小阁老。朝堂上,小阁老自然会发难,将徐阶、张居正他们一顿乱打……
但此刻,这一切幻想都成了泡影。方才灾民们惊天动地的悲愤气场,已经把他吓得半死!
他远远没想到,海瑞在灾民眼里已经是神一样的人物,而自己要抓这个半神,那不是找死吗?
那个朱墨更狠,他尼玛直接是收服了海瑞,又给了灾民们一个天大的礼包……这一下,灾民们已经把朱墨视为仅次于皇上的人了!
想到此处,他顿时感到十分后悔——
自己怎么就那么相信郑必昌呢?这江南的局势,尼玛跟老郑说的完全不一样啊!明明是朱墨已经完全占了上风,老郑特么的还来利用劳资?
他恨不得立刻就回到杭州质问老郑……而如果还可以重来一次的话,他是打死也不会离京了!
……
这一切,
朱墨自然是看在眼里,熟读大明网文的他,又怎么会看不透他们的伎俩?
沈聪这小子,从一开始下马,朱墨就看清了他的那点坏心思!
此时,
朱墨又怎么可能放过他?
如果放过了他,江南的大事儿还办不办了?如果放了他,朝廷上的清流们岂不是又要被严世藩狠打一顿?如果放了他,灾民们怎么想?搞不好还会怀疑自己跟他们一伙呢……
此时,
灾民们对沈聪和金题名已经恨透了,相比朱墨、海瑞,这两个人就是渣渣啊!
就连三十个兵丁,此刻也是跟灾民们打成一片,离着二人远远的……
果不其然,
就在沈聪、金题名最担忧凌乱的时刻,朱墨那独特的从容不迫的语调已经传来——
“两位上差,请问这位沈大人,不分青红皂白就要逮捕清官海瑞,栽赃陷害、无所不干,请问按照大明律,该当如何啊?”
该当如何啊……?
该当如何啊……?
余音回荡中,
沈聪顿觉这声音简直就是来自地府的催命之音……
两个锦衣卫哼了一声,大声道:
“按大明律,礼部庶左侍郎兼特任江南督查沈聪诬陷清官,应当场拿下,革职查办,即刻由吾等槛送京师!”
啊?!
槛送京师?
沈聪本以为只是革职,却不料两个锦衣卫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留?!
他当即大呼道:“上差!朱公子!你们……你们……难道就一点也不看严阁老、小阁老的面子吗?”
朱墨淡定一笑,从容道:“两位上差,这就麻烦二位了……请二位速速将沈聪槛送京师!”
紧接着,
他看都不想再看一眼,而是又转向海瑞,问道:
“老海,这位金题名公子,本是来押运赈灾银子的,却反而诬陷清官,请问按大明律,又该当如何呢……?”
金题名只是个举人,并非现任官儿,这时便大喊道:“朱公子!朱公子!我冤枉啊!我什么也没干啊……”
朱墨淡然一笑,并不理睬。
而海瑞却厉声道:“混账!你身为举人,却假冒你叔叔郑必昌的名义,擅自命令官兵逮捕海某人,还敢说冤枉?!”
但海瑞一向并不仗势欺人,默思一会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