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安将车开去了火锅城,入座后,想着对面这位女士饭量可观,便打算多点些菜品。
“啊,你别点那么多!”郝思佳在自己脸上摸了摸说,“我回国这段时间门已经被喂胖了,咱们浅吃一下就好了。”
她从小跟爷爷奶奶住在一起,接受的是传统的革命家庭教育,从来不许剩饭。
所以,看到吉安点那么多菜,她已经开始犯愁了。
吉安瞧瞧她细胳膊细腿的样子,没劝她不用减肥之类的,只说剩下的他都能解决。
“爷爷身体怎么样?”郝思佳一边嘶哈嘶哈地涮着肉,一边说,“你跟延安不在家,我都不好意思单独去看望他和孟奶奶。”
“身体挺好,就是脾气不太好。上个礼拜刚因为喝酒没有下酒的猪耳朵,跟我小姑闹脾气。”
虽然他的工作单位只能在一定范围内选择,但是博士生在择业方面的自由度相对比较高,他毕业前本来打算去北京跟父母汇合。
可是省军区的研究院却突然向他伸出了橄榄枝。
两边的科研实力其实差不多,他思量再三后,还是选择回了省城,他爸妈不在,他就要离爷爷奶奶近一些。
吉安笑道:“你没有冒然上门去看他是对的,我爷现在整天盯着我找对象,你主动送上门去,肯定得被他拉着推销孙子。”
佳佳好奇道:“你已经工作四五年了吧?怎么还没找到对象?按理说,你这个条件不差呀!咋能拖到现在呢?”
她知道吉安毕业之前一直没谈过对象,但是,没想到,她都出国留学好几年了,再回来时,这位还是光棍儿呢。
“也不算没找到对象吧,”吉安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实话实说,“其实我前两年谈了一个,也是我们单位的,后来发现彼此实在不合适,没过俩月就友好再见了。”
他们研究院的工作相当忙碌,两个人又不在一个项目组,平时根本就对不上时间门。
而且聊天话题也总是围绕工作展开,不太像情侣,更像是同事。
反正他下了班以后,不太想在业余时间门谈工作,毕竟生活里不能全是工作,也需要适当的放松。
在经过两个月内只一起吃了五顿食堂午餐后,两人都觉得彼此不太合适。
重新退回了同事和朋友的位置。
郝思佳被红油辣得嘶哈嘶哈,还不忘发出无情嘲笑:“你这初恋也太短了,比照着延安差远了!人家延安坚持了十几年呢!”
“你一个早恋加初恋只谈了十几天的人,有什么资格嘲笑我?”吉安也开始无情反击。
正咧着油渍麻花的嘴,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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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有个打小就认识的老朋友,就是这点不好。
彼此那点黑历史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她上初三那会儿,中考压力大,又想挣脱革命家庭的束缚潇洒一把,于是就赶时髦,跟班里一个她已经记不清名字的男生早恋了。
结果,刚谈了不到两个礼拜,这其中甚至还包括两个礼拜天,这段恋情就因为她零食柜子的补货频率过高,而被妈妈发现了。
她当时真情实感地伤心了好几天呢。
情绪上来的时候,还给远在海浦的吉安和延安写信痛斥了妈妈的暴行。
吉安语调平板地复述信中内容:“一段可歌可泣、荡气回肠的早恋,就这样被我妈妈扼杀在了摇篮里!呜呜呜……”
郝思佳搞不懂他是怎样忍住不笑,用这种类似于机械音的声音念出“呜呜呜”的。
突然被死去的记忆攻击,让她整个人都不好了,抄起手边的一团卫生纸就扔向了对面。
吉安抬手接住卫生纸,笑起来。
三四岁的时候佳佳就整天跟他们兄弟一起玩,即便后来因为家长的工作原因而不得不分开。
他们也经常书信联系。
只不过,进入青春期以后,男女生之间门一直频繁通信会引起其他人的误会,而且各自的学业都很繁忙,又各有各的烦恼。
之后的联系也就渐渐少了。
直到现在,因为大家的事业和学业始终不在一个频率上,老朋友们很久才能见上一面。
拥有共同童年和青春期记忆的两个人,可以回忆的事情实在太多了,郝思佳又是个在熟人面前收不住话匣子的人,等到吉安将她送回军区家属院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