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品能预料到李信绝对不会单枪匹马的过来,不然那就不叫驰援而是叫赴死。
但考虑到九原更卒与郿县的青壮几乎清一色的步卒。
即便有了各部马匹的加持,也只能挑选些马术相对好一些的过来。
万万没想到李信居然带了一半的人过来。
这份关切之情,黄品是无比感激,可近万张嘴这个数目却让他脑瓜子嗡嗡的。
刚跟李超解释不急着与墨安那边联合起来搞风搞雨,除了不愿做无谓牺牲以外,就是因为粮草不济。
这话刚掉地上李信就又送了一波无底肚过来。
“夫君是怪我来的晚了?”
挑开帐帘进来的塔米稚原本近两月未见到黄品,俏脸上不但带着小别胜新婚的喜悦,还多了一层夫妻脸都懂的红晕。
可进来后见黄品好似没看到她一样不说,神色也略微难看。
这让塔米稚的心立刻揪了起来,变得忐忑不安。
在听到塔米稚忐忑的询问,黄品才回过了神。
不过对粮草的发愁,黄品的神色没怎么变。
并且指了指身旁的火盆,示意塔米稚坐下后,立刻询问道:“你能亲自过来,证明四部已经没什么大问题。
你又跟陇西侯提早遇到,该知道又多了一万张嘴出来。
四部的牛羊能不能负担的起大军的供应。”
塔米稚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一副小庆幸的样子先拍了拍高耸的胸口。
随后长长吐了一口气,走到黄品身后抬手边揉捏黄品的肩膀,边轻笑道:“夫君原来在担心这个。”
停下揉捏肩膀,塔米稚从后边环住黄品,并且将脸颊贴在黄品的脊背上继续道:“夫君放心,宁可让几部饿着,也不会短了大军的吃食。”
略微顿了顿,塔米稚脸上露出妩媚之色,声音带着些许急促与魅惑道:“还是夫君身上的味道好闻。”
黄品不是雏,哪能不知道塔米稚什么意思。
眼角抽动了两下,扭身将塔米稚从身后给拉到了身旁,“都到这了,还怕欢好不着是怎么。
你说宁可饿着几部,是真能饿着还是不用担心的夸张说辞。”
塔米稚见黄品没有拒绝的意思,俏脸上的媚意更浓。
不过此刻说得是正事,她不敢得寸进尺,一双如蓄满春水的眼眸盯着黄品的面庞回道:“吃食紧着族里的勇士吃,这是月氏的规矩。
紧一紧给大军多吃些,不会有什么不满。
夫君真不必未必担心。”
塔米稚说得轻松,黄品听得却有些发愁。
没承认是让他心安的夸张说辞,也没细说牛羊的数目。
这意味着大泽上的情况比他之前预料的还要糟糕一些。
那么未战的四部能够归顺,也许并非全都是真想拥护塔米稚为王。
而是因为势小,又真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只能如此。
甚至黄品有些怀疑这四部一直没闹腾起来,很有可能是想从大秦这边得到反哺。
看似一片大好的形势,实际上只是假象,问题不但大还极为棘手。
那几部投降也好归顺也罢,无非就是为了活下去这唯一的目的。
如果付出代价后还是活不下去,怎么样都是死,凭什么还要屈服外人,凭什么还要让外人说了算。
想到这,黄品边抬手揉了揉额头,边对塔米稚询问道:“你和我说实话,如果可着大军来,大泽那几部会饿死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