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后,圣旨到了,是决明拿过来的。
刑法千刀万剐是三天前就确定的,决明今天带着毒酒过来。
圣旨改了,千刀万剐变成了一杯没有任何痛苦,只会在睡梦中离世的毒酒。
陆云时拿起酒杯,脑海里是他曾经看见的结局,千刀万剐,可是为什么会忽然变了呢?
“所以,你只是复仇吗?”陆云时问他,在不经意间把玩着唯一的平安扣。
里面的李伊檀整个人颤抖着,好像冷极一样,牙齿都打着寒颤。
“复仇?”决明哈哈哈的笑了:“亏得你聪慧过人,也没有猜到我的目的!请吧,陆丞相。”
陆云时垂眉,细心的把平安扣翻了一个面:“如果你是觉得,我掌控朝政,掌控陛下,决将军,那你的算盘就要打空了。”
“陆丞相还是先关心关心你自己吧!”决明比了一个请的动作。
陆云时最后碰了一下平安扣,好像想透过它,触碰到某一个人的脸一样。
“珞珞,你能不能自己翻一个面,求求你,我想看看他。”李伊檀在另一边哀求。
巫珞看了看陆云时,叹了口气,无声无息的翻了面,总不要,留任何遗憾,哪怕是痛得死去活来。
陆云时难得的潇洒喝酒,动作流畅肆意,一饮而尽,他含笑向决明展示了空空酒杯。
只是在意识即将消失他无力垂下头,他原本涣散的瞳孔忽然一缩,似乎想挣扎什么,又似乎不甘,最后只是无声的动了动唇,轰然躺倒。
李伊檀捂着嘴,眼睛红得比兔子还红,哪怕被泪水掩盖的眼睛还是睁得大大的,想看清楚那个人,那个好像是睡着的,惊艳了她的时光的人。
决明拾起了平安扣左右翻转,哼笑一声:“就这破东西,连死都惦记着。”
早就结婚的冯果果从另一个城市赶过来,刚好就看见哭到断气的李伊檀,她心一酸,抱住她。
“没事没事,哭出来就好了,乖啊!”
“果果,他死了?他死了。他死了!!”李伊檀哭着大喊,好像错乱了一般,生活在和平年代的她,一下子接受罢了,明明才在安慰她的人,怎么就死了呢?
“果果我是不是做梦了??梦见一个平安扣会说话?梦见一个有家国大义,聪慧过人,温柔至极的少年?其实他还活着是不是?只是我做梦梦见他死了是不是?”
她拽着果果的衣服,语言系统错乱,甚至可能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做什么。
“伊檀……”
巫珞就站她旁边看着她崩溃,看着赶过来,几天不见的言钰,她恍然了一下,冲过去抱住言钰。
温热的,有心跳的,会呼吸的,言钰。
她一直咚咚咚跳着不停的心终于安宁下来。
“他死了。”巫珞说。
“我听说了,陆云时……”
“不!他!”巫珞闭着眼睛,紧抱着他。
言钰手忽然紧了一下,不确定:“……他?”
“嗯,他。”巫珞说着,更紧的抱着他,还活着的感觉真好。
“怎么不给我打电话?我当时就马上赶回来见你,对不起……”言钰轻轻拍着她的背,感情复杂。
“事情天多了。”巫珞喃喃:“也不是过不去的事。”
言钰没有说话,那为何你在发抖?为何手抓衣服抓到关节泛白?
他只是紧紧抱着她,想给她一点微薄的安慰。
后来,李伊檀把平安扣给了言钰,整个人颓废下去,工作请了假,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连冯果果都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