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们都能玩几把,我们左右不误了差事就行。奶奶,您是不知道的,咱们家的人一直是这样,如今天黑的晚,白天长,上夜的晚上瞌睡,要是不打个牌撑不下去。”
“这还辛苦你了?”云芳问奶嫂子:“参与进去的有多少人?”
“一共十八人,有人投了银子没上桌。”
“嗯。银子或许不多,但是参与进去的人倒是挺多的。可见你们平日都是有银子的。一直说月钱少,家里面不够花销,我瞧着不像。”说完之后,跟旁边的一个小丫头说:“把赖大家的叫来。”
说完之后,云芳看着这个牵头的婆子问了一句:“我听他们说你是林之孝家的妹妹?”
这婆子一听,赶紧面带喜色的说了一句:“我娘家姐姐就是林之孝家的,如今在奶奶手下做事儿。”
云芳没搭理她。
没一会儿赖大家的来了。
云芳只问赖大家的。
“五月的时候我接了家里面的事儿,就跟你们这些管家娘子三令五申,跟你们说家里的人不许酗酒聚赌。你们当时一个个信誓旦旦的跟我说记住了,还跟我说绝对会看着点儿不令这种事儿出现在家里。
你看看地上这一堆,再看看外边跪着的那一群,这是怎么回事儿?”
赖大家的心头暗恨,这一群老货就说让他们小心点儿,还不听,如今东窗事发了要牵连自己。
赖大家的只能说:“奶奶,不妨看在他们这是第一次犯的份上,先饶过他们,回头若是再犯,把他们撵出去。”
“撵出去,撵哪儿去?”云芳手一松,杯子盖咔嚓一声落在了杯口上:“你婆婆伺候了老太太,再往上数你太婆婆伺候了老祖宗。你回去问问你婆婆,家里以前是什么规矩现在是什么规矩?我问你这事儿咋办?你说先饶了他们一次。你婆婆当年也敢这么回老太太?你太婆婆当年也敢这么回老祖宗?少不得拖出去掌嘴了,还敢在这里胡搅蛮缠,这是看我年轻脸嫩糊弄我是吗?
我再问问你,当时我三令五申的时候跟你们说若是犯了该怎么办?我怎么记得当时白纸黑字给你们读了三遍,若是家里面有酗酒,聚赌,聚众闹事等,你们受到什么样的惩罚,他们又有什么样的下场,当时都跟我说记住了,这是记住了吗?”
赖大家的看闹不掉了,立即跪下来边磕头边说:“我等管家娘子,革一年银米,再有此事发生,直接让位给他人。凡是聚赌的,牵头之人全家发卖,参与之人,革三年银米,打二十大板,家人共三代丫头媳妇不能入内院伺候,男人小子们不许跟男主子们出门随侍,只可充做杂役。”
云芳冷笑:“这不是记得很清楚吗?这规矩也不是我定的,是最开始的时候咱们荣国府第一位国公夫人定下的。”说到这里,问外面:“林之孝家的来了吗?”
林之孝家的挤进来,跪在她妹妹身边:“奶奶,来了。”
“外面听多大一会了?”
“听从管家娘子革一年银米开始。”
“那行,你妹妹这事儿,放在以往,该看在你的面子上放她一马,往日太太奶奶们都是这么做的,你们这些管家媳妇在主子面前都是有脸面的,稍微求一求这事儿也就过去了。但是如今不必往日,往日家里规矩也没有这么废驰,人口也没这么多。
人口日繁,月钱一个月比一个月多,你们自从落地到现在,都是靠府里的月钱过日子,几代人靠着荣国府,不说给主子出谋划策,也不说让你们给主子肝脑涂地,连老实呆着都不会了。既然连个摆设都做不好,也别做了,出去过日子吧。林之孝家的,你毕竟有脸面,他们家卖到哪儿,你去打点一下吧。”
说完跟外面的媳妇说:“参与的人,拉出去二门,打。查看各处,他们的亲眷在哪里伺候,该撵的撵出去。既然好日子过多了,也正好换换,看看人家苦苦等差事的家生子是怎么过日子的。”
屋子里顿时哭成一团,求饶的磕头的一团乱,不少人被捂着嘴拉出去了,赖大家的跪在云芳前面觉得锋芒在背。
那些犯事的拉出去二门打,这里是听不到的。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
云芳只喝滚烫的茶,黄晶招呼丫鬟换了一碗新的来,云芳接着,跟跪在地上的赖家的说:“一年的银米,对你们家来说不值得什么,这也不过是警示罢了。赖嫂子,这家里的奶奶们对着你称一句嫂子,你也该管管事儿了,看看这上上上下下,乌烟瘴气。一直以来,赌棍们都是输急了眼什么事儿都做的出来的,他们输了自家的,就偷主子的,主子不知道,她们胆子更大,闯的祸就更大。主子不好了,你们这些人能落什么好?
我是想跟赖嫂子好好说话,赖嫂子也要自己想想怎么做才行。要不然,下次我换个人叫嫂子。”
看着门口还在站着一群管家媳妇,让黄晶叫她们进来。
对着这群人,云芳没那么好说话了。
“赖大家革了一年的银米,你们也逃不了,该革的跟账房说一声。我也跟各位嫂子们说一句,我常常听人说谁谁谁在太太老太太跟前伺候,有脸面。又是谁谁谁几辈子人都在这里,脸上也有光。再加上有些人互相结亲互相袒护,这里翻一翻找一找都能找出自家的亲戚。
那我也跟你们说一句,你们的身契都在我手里。我也不是那吃斋念佛的慈善人儿,你们谁要是阳奉阴违或是背后有议论主子,或是有勾结外人,再或者偷着将家里面的东西糊弄到你们那小窝里的,再有在外边儿欺男霸女的,再有嚣张跋扈的,再有互相勾连隐瞒的,偷奸耍滑的把你们都卖出去。我听说铁矿上常年需要人,不拘男女老幼,各位嫂子们听明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