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早就不做大夫的人,亲自上了门,若说无事,他当然不会相信。
&esp;&esp;赵器轻笑一声,闷哼道:“你胆子不小。”
&esp;&esp;樊星汉又俯身跪了下去,叩首道:“大人息怒,下官只是有事不明。”
&esp;&esp;“说来听听。”赵器敲了敲桌案道。
&esp;&esp;樊星汉抬了头:“那宣平侯府已十多年无主,圣上从来不提,下官听说最近却有人常在圣上面前说‘这不封不降,不合规矩’……”
&esp;&esp;“不封不降,本就不合规矩。”
&esp;&esp;赵器直视着樊星汉的眼睛,他没有躲闪:“不瞒大人说,下官原不过是个无根之萍,后与宣平侯嫡子结拜为异姓兄弟……下官有个不情之请,请大人救救我那嫂嫂和侄女。”
&esp;&esp;☆、二十三
&esp;&esp;求人最讲究的就是方法,若哀苦可怜,就应该求到慈善家的跟前,反之,若求到一个冷血之人的跟前,什么施舍都得不到。
&esp;&esp;所以,“病急乱投医”便是求人之大忌。
&esp;&esp;樊星汉求到赵器这儿之前,已经查的很清楚,那蒋恩就是走了赵器这条通天路。
&esp;&esp;向自己的仇人求救,若不是确定了此事能成,樊星汉万万不会走这一遭。
&esp;&esp;蒋家还真是没落的太久,连他这个商贾都比不上了。
&esp;&esp;从赵家出来,樊星汉坐上了自家的马车,这才呼出一口长气。
&esp;&esp;那赵器变着法子要了他千两黄金,绝不是给女儿当嫁妆那么简单。
&esp;&esp;他闭目思索了一会儿,这才吩咐马夫:“去庆福楼。”
&esp;&esp;此时已到申时,樊星汉自然不是去听戏。
&esp;&esp;庆福楼的掌柜姓包,大名不够响亮,叫做包小二,另有个外号叫“包打听”,号称这世上就没有他打听不出来的事情。
&esp;&esp;这南来北往的客人想要打听点儿什么事,只需奉上一锭金子。
&esp;&esp;到了樊星汉这儿,就算是主子,也不能坏了祖师爷的规矩,“包打听”给让了些利,只收取银子一锭。
&esp;&esp;樊星汉让他打听的事情可不止一两件,有的打听出来了,有的压根儿不知该从何处开始打听。
&esp;&esp;若不然包打听也不会屈就在庆福楼,做个小掌柜。
&esp;&esp;远的先不提了,这近的,宰相府的事情算一桩,蒋家的事情也算一桩,是已经打听清楚的。
&esp;&esp;樊星汉到了庆福楼,直奔二楼他专属的雅间。
&esp;&esp;他前脚上楼,后脚包打听便端着茶水跟了上去。
&esp;&esp;包打听其人身形瘦小,这也是他们这一脉寻找传人的铁律。
&esp;&esp;因为常年练习,他的脚步很轻,唯恐他们爷不知他已经来了,进屋前,先吱了一声。“爷!”
&esp;&esp;樊星汉正立在窗前看街景,八年前他在这儿建了庆福楼,门开的方向朝南,这窗户也朝南。
&esp;&esp;他每每立在窗前,都有一种错觉,仿佛能透过那无数的老房子,看见蒋家碧水翻波的小液池,还有水里的垂柳倒影。
&esp;&esp;那里有他两世的记忆。
&esp;&esp;他治好了小刘氏的心病,至始至终医不了自己的心。
&esp;&esp;他反复吐纳,调匀了呼吸,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