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当初,他们只顾工作,我以为乱花钱他们就会注意到我,可他们把我留在这里,现在爷爷死了,不知道他们又会把我给哪个亲戚带,我不想。”
我说:“你别担心,不会的。”
他说:“他们那么狠心。”
我抢过他手里的纸说:“你怎么能这么想,你忘了当初我像你这样时,你是怎么说的吗?”
他摇摇头。
我继续说:“你说过我们是父母的命,也许他们这么做存在错误,但是他们这么做也许是迫不得已,也许是最好的办法。”
他像犯了错一样低头。
我把白纸还给他说:“所以,现在失去了爷爷就要好好把握在身边的亲人。”
他点点头说:“嗯,谢谢你,幸亏有你在。可是,我离开,我不想离开你……”
这句话惊到了我,我的心一下暖了,我克制自己内心的喜悦,现在不能笑。
我怕坚持不住立马转移话题问:“你平时不是心里有事就把手边的纸撕得整整齐齐的吗?现在怎么不撕。”
他坚定的看着我说:“这个当然不行,这是我烧给爷爷的钱。”
我点点头。
几天后,丧事处理完了。一天下午,爷爷说冷洋家在搬家了,我慌了,我怕见不了他了,我一溜烟跑去找他。
在爷爷院子门口,我看见他坐在我们经常一起躺着看星星的石墩上,我走近,他没转身。
“你来了。坐下吧!”
我回答:“嗯。”
他说:“我赌赢了。”
我:“你赌什么?”
他躺在上面拉着我躺在他胸口上,他双手枕在头下面说:“赌你听见我搬家会毫不犹豫冲出来,而且会左右观望。”
“你怎么会晓得我会左右观望?”我头往上靠到他心口。
他坚定的回答:“我就是知道,因为你知道我是不会不辞而别的。”他伸出一只手揉了揉我的头发。
我说:“就是说你相信我们心有灵犀嘛。”我故意放超低音量说:“所以我们是不是双向奔赴。”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心脏加速了。
我明白我声音小了。
一幕幕回忆汹涌出来,那是一个极度怕陌生人的孩子都能在上面睡到流口水的背,那是一双可以给予人自信的眼睛,他是我花了七年时间都没有放弃的人,是我暗恋了十年的人,而他仅仅陪伴了我三年。